二○一九年的日曆上只剩下薄薄的十天時，我冒雨去上海浦東奔馳文化中心看了一場年輕時代偶像──「絕色莫文蔚」的巡迴演唱會，也是對青春的一種懷念吧。

　　四十九歲的莫文蔚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兩個半小時，百變女郎似地長裙短裙古裝現代換了一套又一套，時而性感，時而優雅，時而野性。舞台上的她光芒四射，氣場強大，確實絕色。坐在舞台下的我一邊聽歌一邊感嘆，二十多年過去了，聲音依舊、身材依舊，這是要怎樣的自律才能做到？

　　時光倒回二十年前，那時的我特別喜歡聽莫文蔚的歌。《陰天》、《盛夏的果實》、《廣島之戀》、《他不愛我》、《愛》、《愛情》等等，每一首都是值得循環播放的歌。莫文蔚的情歌，正契合年輕時代為愛千回百轉的狀態。記得有個美女同事喜歡一個北京來的帥哥，苦苦追求他，可惜人家在北京早就有女友，於是，她幾乎天天哼唱《他不愛我》。

　　莫文蔚在香港樂壇是一個獨特的存在，提起她，首先想到是她的許多經典國語歌曲。她在華語樂壇創造過各種紀錄，比如是第一個金曲獎最佳國語女歌手、最佳國語專輯的雙料國語歌后，是出過最多國語專輯、九十年代在內地和台灣舉辦過最多場次演唱會的香港女歌手。

　　莫文蔚屬於第二眼美女，越看越高級，難忘。她的聲線也很特別，慵懶富有磁性，聽了容易上癮。她唱的那些經典歌曲，歌詞也直抵人心。比如《陰天》：「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辯，女人實在毋須楚楚可憐」，《他不愛我》：「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電影。他不愛我，儘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愛一個人總是患得患失，青春時的莫文蔚對愛情的感受曾唱哭多少女生。除了老歌，我還喜歡她後來出的幾首新歌，《當你老了》歌詞是根據愛爾蘭詩人葉芝的詩改編：「當你老了，眼眉低垂，燈火昏黃不定……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唱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着你虔誠的靈魂」。去年推出的單曲《慢慢喜歡你》：「慢慢喜歡你，慢慢地回憶，慢慢地陪你慢慢地老去」，歲月老去，愛情的腳步慢下來，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中年的女神，早已嫁給了初戀，平靜幸福。因此，她才如此通透地笑說過往：「初戀男友教我講德文，星仔教我品嘗紅酒，而馮德倫則教我談戀愛要開開心心。」

　　以前看她演《食神》，我根本不會把這個土得掉渣，醜得驚人，兇悍得要命的「雙刀火雞」，與時尚性感的莫文蔚聯繫起來。但也因此喜歡上她，因為她毫無偶像包袱，扮醜也能扮出經典。這是個真正的性格獨立女子，不迎合，不媚俗，做最好的自己。正因為這樣，莫文蔚才是華語樂壇獨一無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