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黃智賢不會以獎項為終極目標
黃智賢入行三十年,初出道時主持兒童節目,
後來憑處境劇《真情》中「阿海」一角為觀眾認識,
星途本應一片光明,後來卻沉寂下來,
令他意興闌珊離開無綫。
外闖數年後回巢,一切重新起步,
到近年他再次捱出頭來,重新爬上男一之位。
轉眼便三十年,黃智賢回想自己的星路歷程,從容笑說:
「不是很順利,但不幸之中也有幾多大幸。」/ 大公報記者 溫穎芝 文、圖
黃智賢(Ben)早前接受大公報記者專訪,提到近年演出的角色多是專業人士,例如警察、律師等,對他來說都是手到拿來;其最近演出的劇集《福爾摩師奶》,罕有地演一個對爵士夫人(陳松伶飾)卑躬屈膝的管家,他都覺得有新鮮感。
演慣「sharp醒」的專業人士,說話伶牙俐齒的他笑言,現實中的自己卻是「蠢蠢地」,與這些角色有很大反差。他亦慶幸每次轉變形象,觀眾都受落,令他很感恩,說:「觀眾覺得我演律師、警察都入型入格,是大家對我的肯定及認同。演員有好多可塑性,獨沽一味會乏味的。」專業人士當中,Ben表示少演醫生,他期望可以有機會演這類角色;另外,他笑言也有興趣演驅魔人,但在無綫可能較少機會出演。
遇到好劇
2018年,黃智賢有三套劇集播出,分別是《波士早晨》、《翻生武林》及《是咁的,法官閣下》,三套劇反應俱理想,其中《是》劇更被觀眾大讚是近年無綫罕有的佳作。Ben首度憑此劇打入無綫台慶頒獎禮「最佳男主角」五強之列,他說:「這個劇好貼地,不浮誇,劇中的案件都不是爆炸性的,以寫真實人物為主,是很難得的劇本。」Ben本身好喜歡這個劇,覺得收視應不止於此,但明白到觀眾口味不一樣。此劇取悅了一批以前不追看電視劇的觀眾,但就可能討好不了一些傳統的電視迷,世事無完美。更不完美的是,Ben未能憑此劇奪得「最佳男主角」,他說:「我反而希望這個劇得到最佳劇集獎項,可惜未能做到。不過,它能令一班平時不看電視的人追看,已好開心。」
入行三十年,很多觀眾早已將黃智賢歸類為實力派的演員,很多人戥他不值,覺得他可以攀得高一點。面對外間為他的不平鳴,Ben反而表現平淡,他說:「只可以話每人際遇不同,我不是好順利,但不幸中又有幾多大幸。」
他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在無綫度過入行第一個十年時,正在拍《真情》,那時他為自己做總結,心想:「我做過些什麼?」原來他入行之初做兒童節目都做了五年,之後渾噩兩年,便接拍了《真情》,十年原來好快便過。但那時,很多人還以為演「阿海」的他是新人。他說:「我覺得自己不是特別好彩或特別不好彩,看跟什麼人比較。像梁朝偉在訓練班已被看中當主角,每個人的際遇不同吧。」
看到身邊的人星路暢順,心中難免會有hard feeling(難受感覺),對此Ben說:「自己一直在等機會,最大的hard feeling就是等待。我亦會想是否自己條件不夠別人好,憑什麼告訴其他人我做得好,唯有努力做,總不可能敲門去sell(推銷)自己。有時一直在等機會,到等到了,又未必是很好的機會,做演員好被動,要很珍惜每次演出。如果只有幾場戲,不容有失,錯過了就沒有人會再找你。我這樣等待的路,可能比其他人長,心理上確是會有點不好過,唯有不停為自己加油。」
荏苒30年
三十年的高高低低,問到有想過放棄嗎?他坦言除了演戲,沒其他更喜歡的工作;又說:「我入行前決定不再做警察,加入TVB是我自己決定,決定了便心甘命抵。說是堅持又好,決心也罷,多年來又會不停有些小滿足給我動力,令我可以繼續堅持到現在,加上獲家人支持,令我沒那麼多包袱及重擔。」黃智賢就是那些默默工作的人,多年來甚少緋聞,亦可能因此,觀眾對他印象不深。他說:「我不會為了有新聞而去搞些桃色事件出來,有些緋聞可以令你不能翻身。我寧願選擇默默地做,生活到便可以了。」
當年《真情》一劇,令黃智賢知名度急升,但後來他離開無綫往外闖,三年後決定回港,原因是要結婚。Ben覺得人生很多時是要取捨,當時他希望有多些時間留在太太身邊,唯有暫時不賺人民幣,而重返無綫是他的選擇,結果一切像重新起步。他說:「別人就是offer(提供)這些給我,只可以選擇做還是不做,我都是要咬緊牙關,希望終有一天贏得別人的信任。一直到近年,我又重新爬上來。」
Ben現在已站穩無綫小生之位,是否有守得雲開的感覺呢?他聞言哈哈大笑說:「好像很淒涼,其實一直都是穩步上揚,只是沒有人特別對你好,別人不珍惜就要自己珍惜自己。點解一定要對你好呢?沒有人欠你的,誰又欠了誰,我不想收了人工又鬧人。你問我開不開心?是否有失落?人當然會有情緒,但簽了(合約)就不要再想,當收便宜些買個機會,我是需要這個機會的。」
Ben指多年來都是抱着努力去做好的心態,並形容自己不幸中也有幸運,有些人可能等很久都沒有上位機會。他如今於工作上得到滿足感,角色多變沒有被定型,當然發展可以再好些。他說:「我不會說自己懷才不遇,只是未把握到好的機會。」
獎項遊戲
問到是否當上「視帝」便圓滿了?他說:「我好乞人憎地不想落入頒獎禮的套路之中,自己時常想要掙脫這個思維,我是否為獎才做下去呢?很想避開這個套路,但又擺脫不到。我不是不想攞獎,但還沒有獎時,就唯有再坐多一年。」提到馬德鐘提名十六次「視帝」,到去年才得獎;Ben指當晚便是坐在他身邊,二人對望時大家有種心照的感覺,他跟馬德鐘說:「真是不容易。」他明白遊戲便是這樣,不論你是否願意,已經參與其中,唯有當是出席一個派對,如果叫到他的名就出去攞獎好了,沒有獎便戥其他人開心。他笑說:「或者大家不想做一隻棋,但各行各業都是這樣,我就是飾演一隻棋。既然被安排了參與,我當然想做win(贏)的那一個,但我又不是以win為終極目標,如果有獎,就是一個小甜品。」
2019年,Ben希望有多些自主權可以選擇,他不諱言近兩年都沒有推辭過一套劇集。問到當中會否有些是不想接的呢?他鬼馬地說:「有都不會講,接得就開開心心地去做,尤其做宣傳時,沒可能帶頭說套劇不好看,這樣叫冇衣食。我是老一派,覺得每件事都有sell出去的辦法。」除了工作上希望有多些自主權,他也希望可以平衡工作與家庭。Ben笑說:「死做爛做不是幸福,去年我拍了五套劇,沒有休息過。今年我會放假一個月,休息完再面對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