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走過一個多世紀的香港叮叮車。\作者供圖

　　香港是一個立體又濃縮的都市，有海有山有田有島，樓宇社區穿插其中。因而香港公共交通是「花式出行」，地鐵巴士叮叮車輪渡小巴，等等，海陸空俱全。無論設施還是服務，說她出行友好型城市絕不虛言。

　　如果在其中評選「之最」，我心目中的榜單是：最快捷的必是地鐵，最文藝的非叮叮車和天星小輪莫屬，最能體現速度與激情的數小巴……

　　雖然看起來天下地鐵都一樣，但香港地鐵確實「香」。「香」在指引清晰便利。香港的路標指引簡直做到了極致。地鐵站台、商場、路邊轉角處……總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出現，用不同顏色和圖案指向附近主要設施。在呈烤串狀的路牌柱上，必有一個藍色牌指向港鐵「**站」。人們不用擔心迷路，也可憑藉標識早早分流。換乘也極其絲滑，有的換乘站就是從月台這邊走到那邊，遛達兩步的小事一樁。複雜些的換乘站，早早用超大字體把換乘方向、線路把你引過去，貼心的香港絕不會讓你走冤枉路，包你送到，妥妥治癒路盲症。

　　港鐵另一「香」在於進出口四通八達。僅旺角站就有十五個出入口，通向不同路面社區……讓你的腳步走得從容自信，不必湧上地面再思考「該往哪走」的哲學問題。上下行電梯、直梯、步梯一應俱全，無論老人小孩、攜帶大行李者……不要緊，都給你安排好了。

　　此外，港鐵也是一枚有氣質的「文青」。每一站月台都使用不同顏色，讓人「望色知地」。其顏色設計頗為講究，媒體總結了四大選色原則，比如望文生義型，根據站名選擇顏色。藍田站選藍色；黃大仙站選黃色；荔景站用荔枝紅；鑽石山站，黑色作底點綴白色方磚，像鑽石的晶瑩。而彩虹站，果真就是七彩顏色。環境相關型，以周圍環境來構思，比如堅尼地城臨海，用湖藍色；港大靠山，用青綠色。此外，大站用亮色，如中環、尖沙咀、旺角、太古城等站選用大紅等艷麗色調，「給點顏色瞧瞧」，提醒人們換乘。還有一個是「與鄰站區分」原則，只需與鄰站顏色有明顯區分就OK了。小香風氣質也使港鐵站台成了人們「集郵式」打卡地。

　　西營盤站甚至被媒體列入「氣質美出圈兒」的全國顏值最強地鐵站榜單。通道牆壁遍布以西環市井為主題的浮雕、黑白老照片，尋常風景在這裏變得生動有趣：被「抄牌」的的士司機、抽煙的魚販、理髮購物的市民……滿滿的煙火氣。那年七月一個濕熱的雨天，芊兒、嘉揚來office找我，我們在西營盤壁畫通道走來走去拍照，像穿梭在時空隧道，很有老電影的感覺。

　　不過，港鐵票價之高可真不「香」。北京四五元坐十幾站的親民票價，在香港難以想像。

　　一九○四年開通的叮叮車，已陪伴人們走過近一百二十年。她曾是港島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多次出現在張愛玲筆下，成為香港「市聲」一曲。那些年跑通勤我常坐叮叮車，單程四十分鐘，在香港算遠的了。速度適合看景，溫度適合開窗透氣，路程長度適合排遣雜緒，種種好簡直不要太完美。上下班高峰期和節假日會擁擠不堪，但我早出晚歸，夜班車幾乎就是獨享專車。叮叮沒有喇叭，也不報站名，咣噹咣噹搖着晚歸人，街燈透過木窗在車廂跳躍……這場景成了腦海裏香港記憶之一。

　　在香港坐巴士，有一個必要提醒是下車前按鈴，按鈕在立式扶手上。不少同事初到港時因為忘記按鈴坐過站，傻傻走回來。

　　小巴鏈接邊邊角角並彌補高峰和空檔時段，招手即停即落，特別是翻山越嶺的線路，其靈活性就顯現了。從市鎮到山村（比如從西貢碼頭去海下灣就是七號小巴）、從中環到赤柱……小巴速度極快，暈車者慎坐。另外一定要熟記下車點的粵語名，提前喊一嗓子「銅鑼灣，唔該」，司機記性超好，快到時會叫你。

　　若步行，隨處可見的電梯可解一時之累。不少過街天橋配備有滾梯或轎梯，一部半山扶梯看盡新老香港……

　　出海，輪渡是必選。中環碼頭集中了全港主要公共輪渡，共十個碼頭，一到八號是固定方向的客輪（比如往南丫島、長洲等離島），九號十號是公共碼頭，私家遊艇和觀光紅船可停泊。此外，南區香港仔和赤柱碼頭可往蒲台島等南部海島，西貢輪渡可往橋咀洲、月亮灣等島嶼，北角有往觀塘、鯉魚門、東龍洲等地輪渡，馬料水輪渡來往深涌、塔門等山海深處漁村。

　　坐在船上吹吹海風，萬事皆美。傍晚坐船到愉景灣吃海鮮看落日，或坐坐天星小輪，都極好。只是橫渡維港區區七分鐘，沒坐夠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