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約的官方導遊Marcel來了。他的英語帶濃濃的西班牙腔,這對於英語原本就不是母語的我,聽起來非常吃力。「這種英語我倒是聽慣了,哈佛設計學院有兩個西班牙籍老師,他們就用這種英語給我們上課。西班牙出產建築師。」丹曦說。
在聖家堂的設計中,沒有直線和平面,處處以螺旋、錐形、雙曲線、拋物線組合。建築師高迪認為,自然界不存在純粹的直線,「直線屬於人類,曲線歸於上帝。」
一邊走一邊聽導遊解說,偶爾有遊客駐足聆聽,偶爾有丹曦與導遊的互動。導遊不是唱獨角戲,互動讓參觀場面顯得更加生動,也增添了參觀過程的趣味性。
「這裏的內牆,是以繩子下垂時拋物線的弧度形成的。」在一面牆前,丹曦道。
「你是學建築的吧?」導遊問丹曦。
「是的。不過您今天講的很多內容,我是第一次知道。」丹曦的回答,使導遊對自己的講解更加自信。
「高迪結過婚嗎?」當聽到高迪最後十五年住在工地旁邊的工作室時,我問。
「沒有。高迪性格內斂,一生未婚,無情史,無緋聞。這與另一位藝術大師畢加索形成鮮明對比。據說畢加索有過十多次婚姻。」
「怎樣欣賞建築的好與不好?」趁Marcel在講解中的一個間隙,我問丹曦。
她想了想,回道:「這樣說吧,除非是專業的研究者、設計師、教師,否則就按自己的審美情趣,將建築分為兩種得了,美和不美。美的就是好的,不美的就是不好的。而建築師的目的,除了要予人以美感,還要考慮建築的實用性和意義。」
「我只是欣賞者。」我說。
「擁有一定知識的人,易於欣賞。比如那些雕樑畫棟,上面的人物是聖經中的哪一位,姿勢和情景與哪一段故事相匹配,熟悉聖經的,一目了然,樂在其中。否則就不知所以然。」她這樣解釋,我們都認可。
出大門的左邊,一個粉紅色的曲線建築,是聖職人員的孩子們學習和活動的地方。旁邊的那條街道,也是彎彎拐拐的,大概是配合聖家堂「沒有直線和平面」的設計風格吧。資訊很多,Marcel講得很專業,作為外行,我盡力聽,難得來,記一點感興趣的東西。
聖家堂預計二○二六年竣工,因為疫情還會延後。導遊Marcel說他們不急,慢工出細活的大工程,他們捨得慢慢來。
「如果西班牙沒有建築師高迪,吸引力會弱了不少,如果沒有聖家大教堂,遊客會少了不少。」丹曦說。聖家堂是建築史上的奇跡,對於專業人士,它就像一塊磁場,看一天,丹曦覺得只算跑馬觀花,她感到餘興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