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繽紛華夏\揚州記\李丹崖

時間:2019-06-24 13:41:13來源:大公網

  揚州八怪紀念館文化底蘊深厚/圖片來源:大公報資料圖片

  去揚州,在一個夏日。我是在一個午後抵達的,住在揚州八怪紀念館附近,這裏毗鄰東關街,西接瘦西湖,向前走不遠,大運河緩緩流淌而過,附近也多有古典園林的集聚區,古都揚州的千年文化似乎在這裏被攢成了一個紙團,把千百年來的繁華寄存一地,這手法堪稱大氣。

  揚州八怪紀念館位於金農故居西方寺內,金農是揚州八怪之一,也是最具代表性的書法家,他的「漆書」開啟了一代嶄新的書風,似一副寬刀,直劈向書壇,掀起了一陣春風激盪。金農故居並不大的一座院子,寸木寸金的楠木做成的大殿,還未走進,一陣清香已然撲鼻而來,大有把歷史深處的人文氣息裹挾而出的感覺。

  竹風吹拂,古老的院落裏,碧草如茵,「揚州八怪」的雕塑屹立其間,都市中深藏的這樣一座院落,把外部的喧囂與繁華擱在另一個世界,這有一種神話小說中,織了一座「結界」的意思。鄭板橋等人的書畫作品已然斑駁發黃,歲月的印記在院落中俯拾即是。

  清代的揚州,依託水運便利,鹽商在這裏集聚,這裏商業繁盛,會館林立,富可敵國。所以這裏的休閒娛樂業也尤為發達。最典型的一種現象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揚州人的早間基本上是被小籠包承包的,小籠包的湯汁飽滿,可不就是「皮包水」?到了晚上,揚州城大小洗腳店開始營業,腳泡在水裏,可不就是「水包皮」?因為修腳業的興盛,修腳刀的打製也變得愈加專業,最知名「揚州三把刀」之一,就有修腳刀,大大小小、分工精細入微,令人嘆為觀止。

  入夜的揚州,適合去東關街逛一逛,明清時期留下來的建築,大小的店舖,一家挨着一家,美食、旅遊紀念品、畫館、茶肆、書館,我最喜歡的還是茶肆,一杯綠楊春泡着,摺扇輕搖,全是文雅的意味,慢慢地等待夜色沉下來。這時候,茶畢,舉步到京杭大運河邊乘船看夜景。船動,滿目的繁華盡入眼底。

  看過大運河的夜景,在瘦西湖邊的一家客棧裏睡去,次日醒來,是清新的湖面氣息。瘦西湖,雖說前面被冠以「瘦」字,我卻覺得,它並不比西湖差,相反,還多了幾重婉約。如今的西湖,人流如織,太鬧了。還是瘦西湖,人相對少一些,還可以坐有船槳的船來遊覽,看二十四橋,聽與之有關的軼聞趣事。一座二十四橋,讓多少文人墨客為之吟詠?船娘的歌聲真是柔美,人也長得俊俏。揚州的美女基礎何其牢靠,當年,隋煬帝遍選全國美色,據傳,最終都散落在了揚州,這才有了此後的千年佳麗不絕。

  瘦西湖邊的水生植物堪稱壯觀,各色的花兒,撩人眼球,眼前的碧水,遠處隱隱約約的小山和白塔,讓景色有了別樣的層次和梯度美。一泓碧水,讓周遭的景色都變得婉約有致。比如,近處的個園,因園中遍植綠竹而得名,園林景觀,曲院風荷,亭台樓榭,再現歷史上繁盛的揚州園林。

  《揚州畫舫錄》有「杭州以湖山勝,蘇州以市肆勝,揚州以園亭勝,三者鼎峙,不分軒輊」之句,足見,揚州園林之盛,在相當一段時期也是名聲大噪的。揚州園林的秀,好比揚州姑娘的秀,是帶着江南水韻的,是別開生面的,是需要絲竹來伴的。

  揚州的城市並不大,不大的一座城裏卻有這麼多可圈可點的文化因數,於揚州,是福報;與走進揚州的外地人,是大開眼界的福音。我總覺得,走進揚州,真是太費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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