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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評世界\陪特朗普玩 小心再次掉進沙坑\周德武

時間:2019-05-24 03:18:52來源:大公報

  這個周末,日本將迎來令和時代首位到訪的外國元首,那就是美國總統特朗普。據說,日本新天皇德仁接待第一個外賓選定特朗普,也是頗費心機,不知道特朗普領不領這個情。

  特朗普執政兩年半來,安倍與特朗普之間的互動最多,但換來的卻是粗魯甚至怠慢,其中兩個花絮令世人印象深刻。一是2017年11月,安倍陪同到訪的特朗普打高爾夫球,球落沙坑,安倍好不容易救起這個球,為了追趕特朗普,一不小心在沙坑裏做了一個「後滾翻」,從現場直播中,數億人目睹了特朗普的「專注」,對於這位高級陪同卻視而不見。有人調侃道,「為了讓特朗普開心,安倍也是蠻拚的」。還有一次就是4月底安倍訪問美國,在白宮的歡迎儀式上,特朗普夫婦霸佔了整個紅地毯,安倍想往裏蹭一點,被特朗普叫了「stop」。

  美日之間既是軍事同盟,也是貿易上的主要對手,雙方過招達30多年,可謂經驗與教訓兼有。對於貿易戰,日本人有着本能的恐懼,畢竟它是嚴重依賴外貿的國家,也是產業鏈比較脆弱的國家,所以,安倍爭取一切機會與特朗普溝通,期待他能對日本網開一面,但結果往往是失望而歸。為了讓特朗普這次玩得開心,安倍這幾天苦練球技,特地安排特朗普給日本年度相撲大賽頒獎。為了不惹特朗普生氣,安倍也是小心翼翼,避免日美貿易糾紛影響到訪問效果,兩國也不打算發表聯合聲明。日程的最後一天去日本的準航母參訪,以此向世界展示美日軍事同盟的牢不可破。

  為了聚焦中國,特朗普近兩天先後宣布不對加、墨鋼鋁加稅,對歐日汽車關稅的開徵延後六個月再定,美國的策略調整給日本喘了一口氣,但接下來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特朗普對貿易逆差的認知有着宗教信仰般的堅持,他堅定認為,貿易逆差就是別國佔了美國的便宜。早在1987年,特朗普就花了10萬美元,在《紐約時報》刊登整版廣告,批評日本奪取了美國的就業機會,只向美國出口產品,卻拒絕進口美國產品,聲稱日本操縱本國貨幣以獲得出口優勢以及在防務上搭便車。歷史的影子如今變成了真實的特朗普政策。值得一提的是,八十年代領銜對日談判的美國貿易副代表萊特希澤如今成了美國貿易代表,他當年30歲出頭,主導與日本鋼鐵業的談判。廣場協議的簽訂,讓萊特希澤一戰成名,在日本擁有了「導彈」的綽號。美國媒體稱,萊是一個傲慢而成功的談判家,也是一個堅定的自由貿易懷疑論者。如今再由萊主導對日新的貿易談判,令日本人不勝唏噓。

  雖然安倍與特朗普互動頻繁,但畢竟對特朗普的善變特點並不托底,這兩年在中美之間也玩起了兩面下注的策略。一方面,安倍放低身段,任憑特朗普怎麼羞辱,甚至把他的手指「捏斷」,他也強裝笑臉。日本一直在軍事和安全上緊跟美國,把鞏固美日同盟視為對外戰略的支柱,尤其是奧巴馬時期,美推行亞太再平衡戰略,日本扮演了馬前卒的角色。但特朗普上台以來,在軍事上要求日本多掏保護費,在貿易方面最大限度減少貿易逆差,在對朝政策上,完全不顧日本人對朝綁架問題、中程導彈威脅的關切,與金正恩舉行了兩次首腦會晤。安倍成為了六方會談成員國中,唯一沒有與金正恩舉行會晤的領導人。有些媒體如此評價安倍,為了日本的利益,寧輸面子、也要裏子,「這才是真正的狠角」。

  另一方面,安倍多次向中方暗送秋波,表達改善中日關係的願望。加強與美同盟關係,同時重視對華關係,是日本當前政治生態平衡中的最大公約數。在猶豫和反覆之中,日本的對華政策也完成了一次蛻變,這不能不歸功於特朗普。中國是搬不走的鄰居,具有三億多中產階級市場,中國已是日本最大的貿易夥伴。「中國威脅論」在日本變成了「協調合作論」,在李克強2018年訪日之際,雙方達成了開拓第三方市場的共識,恢復了中日韓自貿區的談判,當年10月,安倍也實現了對中國的國事訪問。中日關係正在回暖,能不能再上台階,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日本的政策取向。

  日美關係的愛恨情仇不會寫在安倍的臉上,但會埋在日本人心裏。一是日本人捱過美國的兩顆原子彈;二是廣場協定及一系列貿易協定,把日本爭做世界第一的野心徹底打垮。21世紀是亞洲的世紀,世界的重心回到這裏,日本大可不必挖空心思脫亞入美,而是應當拿出誠意,對當年東亞的侵略行徑作一徹底的了斷,而不是去祭奠戰犯的亡靈,傷害活着的靈魂。日本既是全球化的受益者,更是保護主義的受害者,高舉多邊主義及貿易自由化的旗幟,無疑符合日本的根本利益,在這一點上,中日兩國具有共同的戰略交集,更何況中國對美貿易順差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中國「代日受過」。如果安倍這一次碰巧再次掉到沙坑裏,筆者的看法是,追不上特朗普就別追了,世界上有幾個領導人能跟上他多變的節奏。當面握手、背後捅刀的事幹得不少了,說不定哪天這個刀子就落到日本頭上,安倍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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