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最近舉辦書法展覽，展出號稱「天下行書第二」的《祭侄文稿》\網上圖片

　　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最近舉辦書法展覽，介紹中國書法的源流與歷史。在芸芸177件珍寶之中，《祭侄文稿》赫然在列，獨設特展。常言道「物以稀為貴」，有關顏真卿與《祭侄文稿》的故事，請容筆者細細道來。

　　顏真卿是唐代書法家，獨創「顏體」，與歐陽詢、柳公權、趙孟頫合稱「楷書四大家」。他的行書同樣超卓，《祭侄文稿》號稱「天下行書第二」，僅次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但《蘭亭集序》以摹本見世，《祭侄文稿》則屬於真跡，堪稱「國寶」。現存的書法作品大致不出碑刻、摹本或真跡。碑刻有賴拓印保存，拓本較多，但碑文以刀雕鑿，與實際運筆有別。摹本不論做到如何肖似，終非原來手筆；至於真跡傳世，往往輾轉千年，幾度易手，覓之不易。故如今我們仍能一睹唐人墨跡，自是不可言說的幸事。

　　記得小時候，父親着我練字，學顏體入門。當時暗覺筆畫怪異，但輕重之間，猶有大氣雄渾之美。話說天寶十四年，安史之亂爆發，顏真卿一心繫國，舉兵勤王。後來堂兄與侄兒相繼赴難，而藩鎮割據依舊。此時家國兩痛相交，顏真卿遂寫下《祭侄文稿》，悲憤之情貫穿全文，而他最後也厄於叛軍之中，慷慨就義。無怪清人王頊齡為《祭侄文稿》作跋時言：「魯公（顏真卿）忠義光日月，書法冠唐賢。片紙隻字，是為傳世之寶。況祭侄文尤為忠憤所激發，至性所鬱結，豈止筆精墨妙，可以振鑠千古者乎。」長大後才知道，後人學顏，不僅摹其筆法，更效其精神。唯有認識顏真卿的凜然一生，始知一筆一畫，皆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