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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觀察\996神話 亢龍有悔\大公報記者 李靈修

時間:2019-04-19 03:18:44來源:大公報

  眼下關於996工作制的討論熱烈,上至互聯網大佬,下到普通打工仔,大家都急於表達自己的觀點,似乎也很難形成共識。然而,996並非新鮮事物,在業界也是極為普遍。為何此時要發動這場「關於真理標準」的大討論,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探究的問題。

  996在內地興起是2000年前後的事,彼時全球互聯網泡沫氾濫,納斯達克衝擊頂峰,誘人的發展前景激發出無比的工作熱情,部分科網企業發明出一種早九晚九、每周六天的加班制度,而且在當時無薪酬補償的。

  996的出現為同業造成巨大的心裏壓力,就好比別人家的小孩都被送去輔導班,雖然不能證明對成績提高有多大作用,但作為家長的你又豈能「坐定定」。網企們緊跟時代潮流,996很快蔚然成風。

  千禧年股災已是前塵往事,996的革命傳統卻保留下來,特別是近年中國互聯網產業全面崛起,996工作制被視為行之有效的管理手段。在網企雲集的北京西二旗,臨晨時分也是燈火通明。996後來甚至還演化出其他變種,譬如電商企業在雙十一期間,實行的就是007制度(即7*24小時待命)。

  按照內地《勞動法》規定,「平均每周工作時間不超過44小時」,而996每周工時達到72小時,顯然已經違反法律。但996制度多少年來深入人心,憑藉的正是年輕人對於快速實現階層躍遷的憧憬。雙創時代誕生出不少創業神話,媒體論及創始人打拚歷程時,慣用的敘事套路就是「From Zero to Hero」,包裝出一個個草根英雄形象。

  但行業發展有其自身規律,野蠻生長過後須知亢龍有悔。自去年下半年以來,互聯網企業裁員傳聞不斷。雖然涉事公司通常以「架構調整」、「優化組合」等說辭回應,惟行業形勢已是今非昔比。曾表示「不會開除任何一個兄弟」的劉強東,將京東近期末位淘汰的原因歸結為「混日子的人不是我兄弟。」問題是,996是否成為了「混日子」的標準。

  如今的996已經變了味,構成了全新的職場矛盾。對於老闆來說,希望員工能夠發揮主觀能動性,共克時艱;但對員工而言,996已不是奮發上進的理由,而成為避免裁員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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