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植物園裏各式各樣的南瓜 作者供圖

　　漫長而慵懶的八月總算過去了，女兒重新回到學校。九月的巴黎，彷彿從八月的夢中醒來，人們開始回到這個城市，交通也開始正常運轉，麵包店也都重新點燃爐子熱火朝天地開始烤法棍麵包了。

　　走上街頭，我深呼吸了一下，聞到烤麵包散發的香味。巴黎初秋的空氣已開始轉涼了，我也總算有時間慢悠悠的閒逛我最愛的街區集市了。集市的攤位也彷彿一夜之間從「零零星星」變得「滿滿當當」。應該的，秋天了。按照法國人的俗話說，「這個豐收的季節總是迷霧縈繞連空氣都在散發着醇香的味道。」

　　集市裏賣肉的法國倆兄弟告訴我，從每年的九月初開始，法國的打獵季便開始了。他們說也許我在巴黎不會體會到法國南部打獵的傳統，但會發現集市裏的肉攤上很快會「湧現」出相當多品種的肉類，野豬、野鹿、野兔甚至還有一些我聽不懂名字的飛禽。兩個小伙子挽起袖子，一個認真的在一旁磨刀，另一個從車上扛下來一大塊牛肉。

　　看到眼前五花八門的肉類，我突然想起昨天去的餐館，也更新了他們的秋季菜單。菜單上有兩個特別推薦，先生點的是「傳統鐵鍋燉肉」，我點了另一個「蘑菇餐」。「傳統鐵鍋燉肉」這是法國西南部最愛的菜之一，把各種肉類和香腸以及大豆放進厚重的鐵鍋，慢火燉上很長時間，直到肉和豆子都軟得入口即化。我點的蘑菇餐，顧名思義，便是不同品種的烤蘑菇。那盤蘑菇餐的賣相並不算好，因為蘑菇的顏色總有點棕色甚至發黑，全靠大廚用綠色的新鮮香料和白色芝士點綴了一下。但是蘑菇餐的味道是相當驚艷的，不同的品種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味道相互又有一些交叉呼應，所以每一種口感都不會特別突兀。老闆告訴我，這是他們今天一大早才從北邊新鮮進貨的蘑菇。老闆說，秋天了，是全民摘蘑菇吃蘑菇的季節了。我才恍然大悟想起周末在城郊小鎮閒逛時看到有幾個小藥店的門外掛着牌子，寫着「免費識別蘑菇」，才明白徒步時樹林裏拎着籃子的老老少少都是去摘蘑菇的。

　　集市和超市逛了一圈下來，才發現「湧上」市場的不只是肉類和蘑菇，還有各種當季魚類、蔬菜和水果，以及蔬菜製成的醃菜和水果製成的果汁。九月的貨架已經滿得快要裝不下了，超市門口都在人行道上增加了蔬菜水果攤，而集市裏的攤主更是想盡辦法層層疊疊的盡可能多放一些品種，他們身後的小卡車裏，還擺着更多的豐收的農產品。

　　秋日的貨架，滿滿的鮮艷的顏色，金黃，大紅，鮮綠。

　　沉睡的巴黎，跟着集市，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