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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的政治情結/吳以然

時間:2017-03-22 03:16:20來源:大公網

  淺水灣「邂逅」張愛玲,觸動我心中一個長久的問題:張愛玲的政治傾向。

  張愛玲一向被視為非政治傾向作家,對此我很不以為然,但只是感覺,我不是專門的研究者。多年前讀張愛玲的《談音樂》(一九四四),竟然形容「大規模的交響樂自然又不同,那是浩浩蕩蕩五四運動一般地衝了來,把每一個人的聲音都變了它的聲音。前後左右呼嘯嘁嚓的都是自己的聲音,人一開口就震驚於自己的聲音的深宏遠大;又像在初睡醒的時候聽見人向你說話,不大知道是自己說的還是人家說的,感到模糊的恐怖。」我當時難以置信:一個被想當然定位為小資作家的人,卻以五四運動描容她心儀的交響樂。

  固然,不宜以單一事件來看問題的實質,張愛玲的政治情結還可從她私人生活看出。她先後的兩任丈夫胡蘭成、賴雅各為不同際遇的東西方文化人士,但兩人都是很有想頭的男人,也都是活得比較沉重的政治漩渦中人。張愛玲最看不起弱質男性,這點可以從她對唯一手足弟弟張子靜的態度中感到。胡蘭成的政治野心是人所周知的,在中國抗戰的政治舞台上,他曾「風流一時」。而她的美國丈夫賴雅曾經是一個信仰馬克思主義的理想主義者,對被壓迫者懷有一種天然的同情心,曾為美國勞工和普羅大眾疾呼。花甲之年的賴雅,在麥道偉文藝營,遇上張愛玲。兩人相伴着走完後半生。

  從張愛玲一直傾向和政治男人為伴,多少也可以見出她的政治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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