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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多芬計劃》動律情景紛陳/劉玉華

時間:2019-03-14 03:18:02來源:大公報

  圖:「喪禮進行曲」雙人舞/Kiran West攝

  作者按:《貝多芬計劃》三月十九及二十日公演,節目詳情可瀏覽香港藝術節網頁:www.hk.artsfestival.org/tc/programmes/dance-the-hamburg-beethoven-project/

(漢堡專訪之四)

  漢堡芭蕾舞團(簡稱「漢芭」)三月中將在本港舞台搬演紐翰.紐邁亞排演的《貝多芬計劃》(Beethoven Project),上半場由兩個環節組成,分別以貝多芬《英雄——鋼琴獨奏變奏曲作品三十五》和《普羅米修斯的創造物》作配樂;下半場則用上全首貝多芬《第三交響曲——英雄》編排舞蹈。

  貝多芬喜用普羅米修斯主題

  值得注意的是,《英雄——鋼琴獨奏變奏曲》及《第三交響曲》第四樂章的主題乃來自《普羅米修斯的創造物》(The Creatures of Prometheus Op.43)(簡稱《普的創造物》)的終曲(Finale)。作曲家顯然十分鍾愛這段主題,遂把它延展擴大成另外的兩首作品。

  《普的創造物》是貝多芬譜寫的唯一芭蕾舞配樂,由意大利編舞家、舞蹈家兼作曲家維加努(Salvatore Viganò1769-1821)負責構想舞劇台本,一八○一年在維也納首演。原舞劇共分兩幕,描述普羅米修斯用石頭創造了兩個生物。為了讓牠們開竅,普羅米修斯特意請太陽神阿波羅與繆斯女神Terpsichore指導兩個創造物學習歌舞,禮儀舉止。牠們懂得文明的行為後,儼如脫胎換骨般進化成彬彬有禮的人類。全劇氣氛輕鬆歡快。紐邁亞挑選貝多芬的舞劇音樂來編舞,當然是考慮到自己創作《貝多芬計劃》整台演出的鋪排和結構。

  劉:您在《貝多芬計劃》首演場刊裏的「創作日記」中透露,上半場結束前,希望變換一下演出的氣氛調子,為下半場《第三交響曲——英雄》呈現的連場樂舞動律情景營造緩衝、平衡的效果。由是,您採用了滑稽模仿兼幽默的手法展現《普的創造物》這個環節。

  您是否根據原有的舞劇編排這個環節的舞蹈場景?

  《創造物》編排滑稽幽默

  紐邁亞:沒有。這個環節全部是我的創作編排,一八○一年維加努的舞劇版本已失傳,沒有留下任何紀錄。

  我覺得之前的環節十分深沉哀傷,有需要展現貝多芬另一個層面的狀態。顧名思義,《貝多芬計劃》自然是以探討貝多芬的個性為目標。當大家傾聽《普的創造物》時,馬上能感受到樂曲那股極為強大的生命力,樂韻是那樣的煥發向上,精力充沛,充滿熱情樂觀的能量。

  原有舞劇《普的創造物》情節有點荒誕,近似神仙故事,卻跟希臘神話普羅米修斯盜取火種送給人類的傳說完全不相同。我需要運用另一種風格去呈現這個奇特的故事。就像日本的古典戲劇能(Noh theatre)演出時,穿插於典型悲劇中間表演的狂言短笑劇(Kyōgen)那樣,用幽默調笑的方式體現辛辣的諷刺。我決定以《普的創造物》來結束上半場的演出,就是想達致上述相似的效果,紓緩前一個環節凝重哀愁的氣氛。

  假設上半場第一個環節展現了貝多芬生命中遇到的各式人物、他的幻象、恐懼……交織成任何可能描述的故事的話,待這個環節終結時,大家可以想像貝多芬死了。接下來的《普的創造物》猶如呈現了一位偉大音樂家的夢境。那位「飾演貝多芬的舞者」(a dancer as Beethoven)的「漢芭」舞蹈員此刻變成了貝多芬,貝多芬也參演了《普的創造物》這個舞劇,他變身為普羅米修斯!

  我認為,每位創作人在創造的過程中,因太投入角色的關係,連自己也變成了那個角色。此外,最經常教人對貝多芬感興趣的莫過於兩個層面——現實中的貝多芬及傳聞中的貝多芬(What's in real life and what's the legend about his life)。對於我來說,貝多芬仍然存在於他的樂曲中。由是,飾演貝多芬的舞者在下半場變成享受傾聽貝多芬的音樂。貝多芬是永恆不朽的!

  劉:下半場《第三交響曲——英雄》共有四個樂章,您以整首第二樂章「喪禮進行曲」編排了一段全長十多分鐘的慢板雙人舞。男女舞蹈員在投影被火焰焚燒的大幅水彩畫屏幕前起舞,現場營造的氣氛效果極為凝重,兩人相依互動的姿態,充分流露了他倆密切的連繫。最終他們仍是必須分離,屏幕阻隔了二人的世界。

  這段雙人舞可有什麼寓意?哀悼英雄辭世?

  紐邁亞:這個樂章標題為「喪禮進行曲」當然是抒述有人撒手塵寰,是為所有已逝的英雄譜寫的哀樂。《第三交響曲》稱作《英雄》,我的總體感覺順理成章地聯想到英雄的誕生、死亡及所有在戰爭中犧牲的英雄人物。

  下半場高度聚焦兩名舞者

  原本我打算動員眾多舞蹈員演出這個樂章,但是,待我落實排練的時候,我更加清晰地察覺到這段樂曲需要以更純粹,更高度聚焦的方式去呈現。我決定只起用兩名舞者,讓他倆象徵性地代表了千千萬萬的男女,更能凸顯樂曲箇中的情緒。

  屏幕的水彩畫乃英國著名浪漫主義風景畫家威廉.特納(William Turner 1775-1851)的畫作。投影的火焰不斷地燃燒,一直伴隨着兩位舞蹈員的舞動,大家可以感覺到舞台上的情景凝聚了尋找英雄人物的慾望。男女舞者從一開始便各自存在於不同的空間。他是一位失落的英雄(He's a lost hero),正如歷史上無數奮勇的英雄,他們都消失了。貝多芬生前曾經有一段時期十分景仰拿破侖,視他為英雄。然而,拿破侖後來稱帝,貝多芬追求英雄人物的希望自此破滅;他尋覓英雄的意慾轉化成創作樂曲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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