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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攞命馬戲班》 散發黑色幽默/何俊輝

時間:2018-10-23 03:16:55來源:大公報

  圖:「愛倫娜小姐」(左二)具有嬌媚的眼神,充滿迷人的女人味

  來自丹麥的蘇菲.克羅格劇團演出木偶劇《攞命馬戲班》,觀眾入場時會見到導演蘇菲.克羅格與大衛.法萊高站在台上,到正式演出時兩導演便走入馬戲團帷幕後(即木偶戲台後)親自操控多個木偶戲角色,演繹出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導演親自操控木偶角色

  《攞命》的可觀之處在於角色塑造和木偶的製作技藝、身體動作與神情操控,令筆者難忘的角色有「咪先生」和「愛倫娜小姐」。

  「咪先生」是馬戲班司儀,他的外貌就是有一隻手(手其實是插頭)的咪高峯,於是木偶師便利用這隻手炮製咪先生邊說話邊手舞足蹈的有趣效果;「愛倫娜小姐」是此劇的女主角,她是一隻大象,但這大象最吸引的不是大耳朵和長鼻,而是嬌媚的眼神和動起來充滿迷人女人味的睫毛,以象擬人的造型心思加上木偶師那纖細靈巧的操控功力,使兩個馬戲班男角色被愛倫娜迷倒後所掀起的三角愛情大風波,顯得合情理兼易觸發觀眾追看。

  「微型跳蚤英雄」(下稱「跳蚤」)是劇中男主角,別出心裁的是,觀眾憑肉眼其實很難看到這個愛上愛倫娜的角色,皆因跳蚤的身體確微小如真正的跳蚤,每次跳蚤出場時都見他的身體亮起燈光,貌似螢火蟲般站在一個如網球般大的圓球上滾來滾去,並透過播放的錄像把他的臉孔投影、放大出來,使觀眾能清楚地從戲台旁的小銀幕中看到這角色戴着頭盔似空軍的神氣樣子。

  不得不讚的是跳蚤於一個彎月形物體(馬戲班的其中一個表演台)滾上滾落的場面,尤其見到木偶師能將木偶的細緻動作及由連串動作組成的場面演繹得具超凡的動感;在馬戲班拍攝跳蚤和其他表演者一舉一動(用作現場投影)的是一部有雙腳的攝錄機,這部叫「超16」的攝錄機被咪先生形容為「優雅、有內涵」,更過癮的是觀眾能見到這個以攝錄機擬人的木偶怎樣優雅,當「超16」隨迷人的紅色燈光初出場時,她那修長的美腿雖見性感但擺出的姿勢卻是優雅而非冶艷,若留意美腿上的木偶關節,則會感到甚似真人的兩個膝頭,雙膝的活動靈巧使「超16」忙於拍攝的情景象個工作得有衝勁的真人攝影師。

  愛上愛倫娜的還有反派角色「惡鞭」,其名字與木偶造型(指身體)無疑予人兇狠之感,可惜臉孔的設計太細小,坐在遠處的觀眾沒法看到兼感受到他的樣子、神情是否同樣兇狠。

  「魔幻大師」發放笑料

  三個叫「爆米花」的角色與號稱「魔幻大師」的兩個小丑角色,於劇中的作用就是發放笑料,當中編排得精彩的惹笑場面有兩個,一是門框內有狂風將兩小丑捲進去而門內的地方說是西藏,這橋段的創作靈感雖似源自動畫片《多啦A夢》,但在角色動作設計、道具、燈光和音效配合得極盡視聽之娛下,一份瘋狂到教人忍俊不禁的喜劇感便躍現;另一場面是爆米花們用舌頭頂着地面做倒立動作,毫不生硬的動作除了富想像力和娛樂效果外,也見到動作的力量、動感和流暢度於木偶師操控下,活像體操運動員的真材實料但添上了卡通色彩,其操控的難度看來不比跳蚤於彎月滾上滾落為低。

  《攞命》的眾角色能散發出各種吸引的黑色幽默,問題是當這些角色串連在一起時,許多具黑色幽默的劇情點都未能發展成故事敘述得成熟、引人入勝的劇情線。筆者目睹惡鞭屢次向愛倫娜鞭打,除了感到節奏冗長兼場面設計很乏味外,心裏還有些疑問:那些看來無力的鞭打是出於愛倫娜拒愛後,惡鞭要表明恨意嗎?還是在恨意中仍夾雜着愛意?惡鞭做了什麼令愛倫娜討厭他並寧願選跳蚤當男友?愛倫娜怎樣擺脫惡鞭的纏擾?這些疑問的答案沒有詳述出來並構成一條完整的劇情線,使整齣戲存在一個個空洞的留白,這些留白雖能刺激觀眾去想像,但同時又扼殺角色情感的表達與劇力的發放。

  此劇重點寫失戀的惡鞭對情敵跳蚤作出報復兼禍及馬戲班,筆者感到最好看的報復戲是將戲台本來被布遮蔽的位置變成深海,海中見一條惡魚追咬逃亡的跳蚤,可惜除了這深海戲外便沒有其他夠驚喜兼令人看時透不過氣的報復戲,導致惡鞭的報復過程欠缺持續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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