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實出乎意料，此行巴黎，見過最多的甜品竟然不是馬卡龍，也不是拿破侖蛋糕，而是其貌不揚，酷似西班牙「國寶」巴斯克乳酪蛋糕的蛋奶派（Flan）。出場率高到什麼程度？下午茶的精緻餐碟上有它，晚飯後的甜品區裏有它，就連早餐，混跡在一眾法棍、牛角包裏的，也是它。

　　能有如此堅實的「群眾基礎」，要歸功於蛋奶派悠久的歷史和平實的味道。一旦了解它，你就會把曾經根深蒂固刻在腦海中的法式甜品圖鑒顛覆，沒有繁瑣花招，更不用大費周章或豪擲千金得到，一切都是尋常巷陌的節奏，踏實、親近。再往遠些說，Flan這個詞，指的是一切開放式的「派」，好比我們吃的包子、餃子，形態統一，但內裏卻可千變萬化。當初古羅馬人把食材放到麵皮做的容器上，經過烘烤得到了這一「傳家寶」，時至今日再回頭看，被香草奶油一統天下的Flan雖然單調，卻也不寂寞，畢竟法國人都在寵愛它，連中世紀法國國王亨利四世加冕時吃的甜品都是它。更誇張點說，英女王八十歲生日時，欽點的甜品，還是它。

　　蛋奶派另一個名字叫香草布丁，但後者只概括了餡料，缺失了一半的魅力。這麼多年來，特別是在旅人眼中，有人會把它跟蛋撻作比較，也有人堅信這就是巴斯克的「胞弟」。但實話實說，吃過之後我的感覺相當微妙，相似歸相似，但絕對無可取代。蛋奶派的獨特之處，在於輕盈和精緻間的完美平衡，餡料細膩柔軟，把香草味展現得淋漓盡致，吃下去不會有太多負擔，更不會有多數蛋撻的「油潤」；而外表酥皮更是恰到好處，輕薄一層，有種近乎儒雅的口感，低調而含蓄地接近你，悄悄贏得整顆心。

　　正如它隨處可見的身影，吃Flan可以很隨性，無拘無束，一口下去，就開啟了清爽甜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