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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錄/斷鴻零雁蘇曼殊\劉 俊

時間:2023-01-31 04:25:24來源:大公报

  近代文化名人中,有兩個出家人堪稱雙璧:一個是蘇曼殊,一個是李叔同。李叔同大家都熟悉,一曲《送別》「長亭外,古道邊……」,千萬人早已耳熟能詳,而如果不是對近代文學有點了解,恐怕就未必知道蘇曼殊。不過要說到傳奇人生,他們兩人可謂不分軒輊。

  蘇曼殊原名宗之助,小字三郎,後改名玄瑛──從他的名字就不難想見他有日本血統。確實,他的母親是日本人。劉成禹在《蘇曼殊之哀史》一文中,說他「幼隨母河合氏適嶺南商人蘇翁」,也即蘇翁在日本做生意娶日本女子河合氏時,蘇曼殊是「跟」過來的。後來「蘇翁歸國,河合氏亦攜曼殊同返廣州」。由於家裏的「大婦奇悍」,河合氏在蘇翁去世後復歸日本,而蘇曼殊卻被留在了蘇家──那時蘇曼殊才十一二歲。

  少年蘇曼殊在蘇家的日子自然不會好過,於是他「托足慧龍寺中,祝髮為僧」。寺中長老「喜其慧」,給他提供教育機會,不數年蘇曼殊已「學大進,中西文字,均斐然可觀」。當年蘇翁在世時,曾為曼殊定婚某小姐,「女賢而才」,只是由於蘇翁早逝,此事也就沒了下文。不料在蘇曼殊十五六歲已經學成,準備東渡日本尋母省親之際,卻在街上遇到了小姐的婢女,於是他和小姐得以重逢,並告以自己處境,「勸女另字名門」,結果不但遭到小姐拒絕,而且她還「解所佩碧玉以贈」,讓曼殊「易資」用以東渡。不幸的是,等曼殊東瀛歸來,小姐卻已然仙去。

  這無疑對蘇曼殊打擊不小。在病將不起之時,他託友人代購碧玉一塊,註明「不要雞心式」──友人懷疑是為了「攜以見其地下未婚夫人」。果然,當「三日不飲食」卻「若有所俟」的曼殊見到那塊友人帶來的方形碧玉時,他「啟目,強以手承玉,而使護士扶手以唇親玉,欣然一笑而逝」。

  蘇曼殊在日本學過美術、政治和軍事,最後卻以文學留名。他自己的這段「哀史」,大概就是他後來眾多愛情悲劇小說「情感結構」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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