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大概是世上最難搞懂的東西。好多年前有部電視劇《過把癮》，王志文主演，雖只八集，卻完成了一個經典愛情故事的演繹。該劇的主題歌「愛有幾分能說清楚，還有幾分是糊裏又糊塗」，悠揚又哀怨，刻骨銘心和無可奈何，盡在其中。反觀張信哲的《信仰》高呼「愛是一種信仰」，把愛的力量渲染得無比強大。到了李宗盛的《鬼迷心竅》，不論前世姻緣，還是命運捉弄，只要相愛相守，啥都不重要。這種愛沒那麼「高大上」卻堅定依然。

　　文藝說不清楚的「愛」，在科學家那裏卻被研究得水落石出。我最近看了一位科學家的演講，題目是《愛情和抽煙，事關大腦和上癮》，給了我許多新的知識。比如，經過科學實驗發現，相對於一般朋友來講，情侶確實體現出了更多心有靈犀，這着實令人欣慰。

　　但令人覺得「殘酷」的是，愛原來是行為成癮。熱戀狀態中人的行為和大腦的很多改變，跟成癮狀態類似。因此，換做科學語言，熱戀應該被嚴謹地稱作「正常人的暫時性的成癮狀態」。愛和抽煙、打網遊，乃至賭錢、吸毒一樣，竟是一種癮。這真是大煞風景。

　　由此或許還可作一推論：越是真愛，癮頭越大。以日常經驗對照，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陷入熱戀中的人往往不理智。這也就是劉若英的《為愛痴狂》裏反覆質問的：「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痴狂」。這種「被愛衝昏了頭腦」的感覺，若從科學上來說，十有八九和賭紅了眼的賭徒是有頗多相似之處的。熱戀的消退，則是人類自我保護機制的作用。

　　這項研究還表明，觀看愛人照片能產生鎮痛的效果。對此，科學的解釋是，愛和成癮對大腦的影響都和多巴胺獎賞系統有關。文藝作品裏其實更直觀更生動，類似的例子很多。比如，《紅樓夢》裏甄寶玉一捱打，不就亂喊「姐姐妹妹」當止痛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