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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錄/吳宓的選擇\劉 俊

時間:2022-09-20 04:24:37來源:大公报

  說到吳宓,大家都知道他曾與梅光迪等人一起創辦《學衡》雜誌,在清華大學國學研究院當過主任,教過錢鍾書,追過毛彥文,更「專業」一點的人士還知道他是哈佛大學新人文主義大師白璧德的學生,也是中國比較文學學科的開創者之一。

  吳宓曾在東南大學、東北大學、清華大學、西南聯大、武漢大學、西南師院等校任教,桃李滿天下,學生中著名者除錢鍾書外,還有季羨林、王力、賀麟、張其昀、陳銓、李健吾、王佐良、李賦寧、許國璋、姜亮夫、穆旦、陸侃如、蔣南翔等。吳宓雖然長期在外文系任教,講授「歐洲文學史」、「英國文學史」等課程,卻也是寫舊體詩的「詩人」,《紅樓夢》研究的專家。他的五言長詩《海倫曲》曾傳誦一時,而他的《紅樓夢》研究,則以一種比較的視野將《紅樓夢》置於世界文學史的格局下進行觀照,能言他人所不能言,自成一家。

  吳宓學貫中西,尤其在英國文學和比較文學研究領域成就卓著,民國時期他是英國文學的「部聘教授」,一九四九年後教授評級時,學校評他一級,他自己要求三級,後來定為二級。這樣一位大學者,一九四九年後卻沒回清華大學,而是隨當時任教的四川教育學院一起「合併」到西南師範學院。對於他的這一選擇,許多人都難以理解,特別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吳宓是有機會離開西南重返京師的:一九六一年周揚「嘗公開主張,應調取宓為中央文史館研究員,命宓住居北京」;一九六三年時任清華大學校長的蔣南翔欲聘吳宓重回清華「主持外文教學」,然而周、蔣的好意吳宓都拒絕了──「因宓在西師現任教青年教師進修班英語、法文、世界通史、西歐文學名著選讀十六小時……任務甚重,故謹謝卻」。

  大概教授做到吳宓這個份上,大城市(即便是首都)和名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自由選擇。吳宓既然已經發願「余生願做劍南人」,那他就在自己「極喜」的四川,「不復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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