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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暄集/父親送我《傅雷家書》\趙 陽

時間:2022-06-22 04:24:44來源:大公报

  每每想念父母,我就會把《傅雷家書》拿出來讀上幾頁,甚至有時並不翻開,只是輕輕地摩挲着那早已不光滑的封面,內心就瞬間安靜下來,滿是溫暖和懷念。

  一九九四年八月,父親在北京出差,正好趕上三聯書店當月發行《傅雷家書》增補本的第四版。由於工作關係,父親幾乎收藏了《傅雷家書》自問世以來的所有版本,特別是,他作為當時軍旅作家的代表,參加過一九八五年六月在北京舉辦的「傅雷家書墨跡展」。所以,當他得知增補本第四版收錄了更多的家書手跡時,就決定寧可推遲歸期,也要在第一時間把它買回來,作為九月我十四歲生日的禮物。

  父親買《傅雷家書》的新華書店,坐落在北京王府井大街上,旁邊就是外文書店。兒時,父親常帶我去那裏,問版本、詢新書,一來二去我對書的興趣濃厚起來,逛書店的習慣正是從那個時候養成的。書店斜對面過馬路,就是北京人藝,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冬天逛完書店父親帶我去看《茶館》,藍天野飾演的秦仲義讓父親拍手叫好。

  父親送我《傅雷家書》的第二年,離開了人世。他走後,我才更讀懂了《傅雷家書》,也才更讀懂了父親。每次我讀它時,都會感到父親就在我身邊耳提面命、萬語千言。父親不過是一名普通的軍人,頂多算是默默無聞的軍旅作家,與傅雷這樣的大家自不能相提並論,但作為父親,他對孩子的愛卻一定與傅雷是相同的。傅雷對孩子們的那字字句句,每每讀起,我都會想到父親生前和我說過什麼,倘若他在世,相同的意思又會如何對我說。

  寫到這,父親的話又一次在耳邊響起:《傅雷家書》會教你做熱烈又恬靜、深刻又樸素、溫柔又高傲、微妙又率真的人,爸爸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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