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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暄集/那天媽媽來看我\趙陽

時間:2022-05-09 04:25:14來源:大公报

  兄弟三人相約母親節那天回鄉下老家,與獨居的母親團聚。靠種植農蔬維持生計、操勞了一輩子的母親,早早地為團圓飯做準備:老大何軒愛吃的肉圓、老二何進中意的河魚、老三何柏心心念念的菜乾,她騎着機車一趟一趟地把食材買回來,臉上滿是幸福的笑。

  與鄰居們講起孩子們,她十分自豪:已是大學教授的何軒如何孝順懂事,只是「男大當婚」,也不知會娶一個怎樣的媳婦回家;已成家生子、在海邊做民宿生意的何進憨厚勤奮,就是他媳婦教育孩子的觀念「實在看不懂」;何柏最斯文乖巧,讀鋼琴專業的他,被學校推薦到世界名校深造,不久後就要啟程……丈夫去得早,她一個人拉扯孩子們長大,生活的酸甜苦辣,就像是灶台上那口熬湯的鍋,耗盡了全部力氣,幸福如徐徐的水汽裹着香甜飄散開來,讓人慰藉。

  不料,老大忽然來電話說不回家過節了,然後是老二。倍感失落的母親借來小貨車,把好吃的給孩子們送去。在老二家見到了孫子,開心之餘又和兒媳婦爭吵;在老大家見到了金髮碧眼的「準兒媳」,笑得合不攏嘴;唯獨到了小兒子的住處吃了閉門羹。她不知道的是,孩子們之所以不回家,就是因為老三忽然失蹤,生死未卜。

  幾天後,何柏被發現橫屍海灘。為情所困的何柏就這樣離去,自此母子天人永隔。

  母親節,我又一次觀看電影《那天媽媽來看我》,潸然淚下。其實,每個人的生命裏,母親都是一直在「看着你」,不論是有生之年的陪伴,還是有一天,她離開了這個世界,但她依然在你的生活裏、生命裏,就那樣地看着你:在你幸福的時候,她一定在欣慰地笑;在你悲傷的時候,她一定也在傷心地哭。母親離開我近三十年了,我知道她一直沒有走遠,一直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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