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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園/最後的倔強\蓬 山

時間:2021-04-16 04:24:16來源:大公報

  午後街心公園裏,三位京城「老炮兒」,分別吹着口琴,拉着手風琴,彈着結他。演奏的曲子,是台灣老歌《綠島小夜曲》。三人搖頭晃腦,閉目凝眉,全情投入,身後的城牆也彷彿被塗上了一層舊時光濾鏡。周圍人群都被三人情緒感染,被帶着節奏哼唱起來。

  許久不見這樣的場景。小時候,經常可以看到大人們在公園裏吹口琴、手風琴。街邊經常有各種簡易的培訓班。在那個內地春風初吹的時代,人們用這種方式在揮灑對生活的歌頌和對未來的嚮往。眼前的「老炮兒」,其實就是當初的那群人。如今的青年人,對此根本沒有興趣。

  忽然想到一個詞:「最後的倔強」。在這個飛速變化的時代,「三年一代溝,五年一鴻溝,十年一馬里亞納海溝」,各式新玩意兒層出不窮。「後浪」毫不吝嗇對「前浪」的「暴擊」,一波接一波。比如:單反,中國大爺最後的倔強;絲巾,大媽最後的驕傲;鋼筆,文藝青年最後的抗爭。智能手機像素越來越高,越來越便攜,誰還耐煩背個單反相機呢?打字、語音已是日常,誰還用紙筆呢?於是乎,單反、鋼筆,就都成了停駐情懷的古老港灣。

  筆者談不上文青,但賣文為生,雖然如今電腦、手機也早已是工作必備,但起筆之前仍習慣在紙上打草稿、列提綱,俗稱「拉條子」,列出幾條要點,思路也便更清晰,往往還可誘發新的靈感。很佩服最初發明「筆耕」一詞的人。筆如犁,紙如田,而字則恰如一畦畦種子。播種,生長,收穫,一頁頁翻過去,一年年就這麼過來了。那沙沙的落筆聲,以及老相機那哢噠的按鍵聲,那手風琴拉出的旋律,大概都潛藏着相似的音符吧。再說了,倔強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像五月天唱的,「我的固執很善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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