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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歲月/可雅可俗\凡 心

時間:2020-09-30 04:24:15來源:大公報

  以前我的專欄叫「雅俗坊」,表示徹底告別了不願吃人間煙火的態度,和人世間握手言和。人在世上,可以、也應該「雅」,雅時能文學藝術地談天說地,灑脫清高,升入雲端;俗時則可談金談銀,加上柴米油鹽,與人稱兄道弟,貼地而坐。在社會也不能只講理想不談實際,與人相處也不能只講個性不談遷就。可雅可俗,方可立世,方可生存。

  有的人長時間都保留着不願向世俗低頭的學生氣,這在一些名校生身上尤其明顯。他們因為一直在誇獎聲中成長,以為自己身負大任,智力過人,對身邊人多看不順眼,常是冷眼挑剔,言語常帶嘲諷。他們多開朗、聰明、大方、自信,這是優點。但他們的缺點也同樣明顯:過分孤芳自賞,沉迷鶴立雞群的感覺,「好似豬咁蠢」不離嘴,嫌棄合作者,沒有耐性與人相處。畢業之後,也帶着同樣的態度進入社會,進入公司。

  大部分公司行的是「利字當頭」的俗文化,對職工要求也多是能幹活,能賺錢。名校生對此便有個適應過程。有位年輕親戚,一直是名小學、名中學、名大學地讀出來的,到一家建築公司工作沒幾天便辭職,理由是「老闆不重視創意才華,只顧賺錢」。我說:老闆不講賺錢開公司做什麼?何況你們那些設計只講天花龍鳳不講實際運用,在香港市場上很難受用家歡迎啊。小女孩還我一個白眼,轉身給朋友打電話,繼續批判公司的「俗」。後來她又換了兩三家公司,辭職原因都是嫌公司不「雅」。像她這樣的當然也得有條件,起碼是家裏不指望着她的錢開飯,她工作掙錢只是買花戴。

  我在公司呆過,也教過書,對背景是名校生的同事同學判斷十拿九穩。因為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我的過去,我也曾是長期不願把雙腳放到地面的名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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