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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錄/美國遇黑人記/劉 俊

時間:2020-07-07 04:24:20來源:大公報

  二○○五年我在美國Grinnell College(格林內爾學院)做訪問學者,有紐約、華盛頓之行。那次「東進」我乘火車一路巡視,沿途遇到過不少黑人:有在火車站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跳舞的女瘋子,也有在我乘公車沒帶硬幣時一揮手慨然免費的司機;有熱心為我指路的小女孩,也有不厭其煩詳細告訴我該怎麼換乘地鐵的大漢。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在紐約地鐵目睹的一幕,以及在華盛頓突如其來的「歷險記」。

  紐約地鐵據說危機四伏,不過我那次乘坐並沒有這種感覺,擁擠、黑人多倒是真的。剛剛落座,車子開動,車身一震,一個黑人青年一個轉身,一把抱住了一個站在他身後的黑人女子,並對她說「You are my mom」。想來那個黑人女子碰到這類事情不是一次兩次,見怪不怪,面對擁抱和喊媽毫無表情,黑人男子也就鬆了手──這一幕讓我始而大驚繼則莞爾,覺得美國黑人真有意思。

  到了華盛頓,白宮和國會山總是要去看看的,如何去卻不得要領,於是向一位黑老漢問路,不料老人家很熱情,爽快地說:「走,我開車送你去地鐵站」,邊說邊走到他的車邊,把門打開讓我坐進去,他的熱情讓我無法拒絕,可是我一坐進車子立刻就既吃驚又後悔了,因為我發現,他的所有家當(行李、被褥)都堆在他的車後座,滿滿當當──原來他是個以車為家的主。他坐上駕駛座後,即向我伸出又黑又大的手,很紳士地和我握了握,然後開始開車。

  在路上,他問我從哪裏來,聽說我來自中國,他面露茫然,我解釋那是個遙遠的東方國度後,他感慨了一番,並告訴我華盛頓也不是他的家鄉,他來自「也很遙遠的」阿拉巴馬,在華盛頓「尋找機會」。說着說着,他告訴我今天就是他的生日,於是我「很美國」地祝他生日快樂。說話間到了地鐵站,我一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我謝了他,並在臨下車時,把手上準備的早餐轉送給他,再次祝他生日快樂!他非常高興,離去時還鳴笛告別。美國黑人千千萬,我在美國遇到的黑人,總的來說都挺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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