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因新冠疫情進入緊急狀態後，高校從面對面轉為線上教學。在我任教的美國一所頂尖文理大學，同事們努力克服平台技術故障、學生身處不同時區的困難，但花了多於平常兩倍的力氣，往往只能達到一半的教學效果。經濟實力、師資力量雄厚的「精英」大學尚且如此，更別說社區大學（community college）了。這類「成人教育」類院校收費相對低廉，設備、師資不如傳統大學，學生背景多樣，多半工半讀的「非傳統型學生」。

　　三月十九日，「重災區」加州州長發布居家令。該州社區大學系統三千五百萬名學生註冊的十五萬門課一夜之間必須改為線上教學。然而，三萬兩千名教師絕大部分沒受過遠程教育的訓練，缺乏資質，也不受有關法規管轄。他們首先震驚於學生的失聯。有些根本不會通過網絡接受教學。有些不回覆老師的電郵，或只是在回覆中宣泄失業、帶娃的巨大壓力。在接觸課程內容前，老師得先指點學生如何照顧自己，怎麼獲取政府救濟，怎麼找到IT技術支持。

　　老師更擔心怎麼確保教學質量。有的定期給學生發送電郵，提醒他們誠信為本，獨立完成作業。但更多的將測驗記憶的考試改為衡量分析、解決問題能力，需要學生做出個性化表達的試題。學生對「急就章」式遠程教育的效果也感到擔心。他們希望日後能在傳統課堂中重修課程，以保證自己確實掌握了有關知識、技能。

　　當然，也有學生表示遠程教育為他們提供了混亂生活中的寧靜港灣。但二○二○年秋季開學時光景如何還在未知之數，令人更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