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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園\地攤隨想\蓬 山

時間:2020-06-05 04:24:27來源:大公報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這句話火了。為了應對疫情衝擊,穩經濟、保就業,內地各大城市放開了街邊擺攤限制。久違的熱鬧場面,拉動消費、增加收入,更帶來了市井生活氣息。

  在北京上大學時,校園西南角的偏門外,是一片平房區。每到夏夜,總有一個燒烤攤。攤主姓籍,一個很生僻的姓,以至於他最早說自己姓「書籍的籍」,我們都以為是「書記的記」。老籍從河南老家來到京城,在建築工地幹了十二年,結果被掉下來的鋼樑砸斷了左腿。窮人的愁,是沒有春水東流那般纏綿的。老籍說他躺在病床上,唯一想的事就是出院以後幹什麼。

  最終他選擇了烤肉串。老婆早晨上班前買來羊肉、雞翅,老籍白天用竹籤子串成串,晚上出來擺地攤。一串雞翅兩塊錢,羊肉串兩塊錢三串。就靠着這一毫一釐的積攢,老籍供養着老家的兩個女兒上學。再後來,城市越來越光鮮,路邊攤被逐漸清理出了大街小巷。老籍們甚至被貼上了「低端人口」的標籤。其實擺地攤做小販,憑自己的本事吃飯,怎麼就會給城市抹黑呢?

  姜子牙不也是擺攤算卦?劉備幹的也是織席販履的生意。遠的不說,柳傳志、劉強東的商業帝國,最早都是從擺攤開始的。正是地攤生涯,幫助這些豪傑渡過了人生最艱難的歲月。當然,成為王侯將相、富商巨賈的比例連萬分之一也不到。小民們的夢想更簡單,一日三餐,溫飽足矣。

  乾隆年間「浙江第一循良」李化楠行政仁愛,他有句名言:「堂上一點朱,民間數點血也。」為官者大筆一揮,千萬百姓生計可能就大受影響。前些年將「佔道經營」作為文明城市的考核指標,結果各地都掀起清理地攤的運動。如今取消考核,地攤歸來,結果好評如潮,正是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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