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如同一場風暴,席捲了數以億計的普通人。整個社會按下暫停鍵後,個體便成了孤獨的原子。好在還有一些人,或是在大海中奮力划船,努力將孤島連成大陸;或是堅持鑽木生火,用溫暖的火光烘熱這片土地。
「我只有一塊錢,那就給你一塊錢吧。」疫情當中,我們讀到太多這樣的故事──送外賣的小哥、野外拾荒的大爺、剛剛脫貧的農戶,在捐助武漢時毫不猶豫、傾囊而出。其實也不難理解,因為苦過,所以懂得,無助的人,更知道無助是什麼滋味。
筆者近期因為工作,就認識了幾位可敬的普通人。一位是偏僻山村裏的基層人員,疫情期間每天騎着小摩托車,用車載小喇叭提醒村民注意防疫、不要聚眾,「噠噠噠」響徹村道的引擎聲,是抗疫措施下沉到社會細枝末節的最好保證;另一位是從事心理輔導的志願者,在防盜網將窗外世界分割成小塊的閉塞環境裏,每個人都難免心生焦躁不安,心理諮詢師的工作就是安撫那些無法淌過冰河的人,讓他們最大程度地敞開自我,解開情緒死結,淡化對未知的恐懼;最後一位是從也門來穗的留學生,他輾轉採購了兩萬個口罩,除了捐贈武漢外,其餘的在廣州火車站免費派送,「中國人當我們是同胞一樣」,這位也門留學生心裏認定的,是「你若滴答滴答我,我必嘩啦嘩啦你。」
令人動容的是,他們都低調得不願具名,認為自己只是做了應分之事而已。的確,他們都是芸芸眾生裏的普通一員。如果不是這場災難,我們很難知道,平平無奇的人群中,原來藏着這麼多閃亮的靈魂。
記得大俠郭靖曾經如此感慨:「人生在世,便是做個販夫走卒,只要有為國為民之心,那就是真好漢、真豪傑了!」
三月武漢,櫻花怒放,二○二○年的春天終於到了,那是由無數個真誠傳遞溫暖的普通人換來的。人間雖不易,仍值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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