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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暄集\我的上海「老爸」\趙 陽

時間:2020-02-24 04:24:06來源:大公報

  一月二十三日,舊曆的小年夜。凌晨三點,猛地醒來,窗外,冷雨淅瀝,我再也睡不着。早上六點,我從浦東趕到徐匯龍華,送我的上海「老爸」徐智明老師最後一程。車上,除了司機和一個幫手的工人師傅,只有徐智明老師的女兒徐菁姐姐、女婿老白,再就是我了。徐老師,我來了,你可聽見我的怦然心跳?

  當我還是個十二歲、剛剛讀初中的孩子,那個春天的午後,語文老師把一封厚厚的信遞給了我,牛皮紙信封的落款處,「上海學林出版社」讓我的心狂跳不已。忙打開,是兩本樣刊和一張信箋:「趙陽同學,《鐘》一文已發表。盼常寫。常聯繫。」這封信對我實在是太重要了,以至於二十八年後的今天,我一閉眼睛,那張信箋的樣式,那字跡的顏色,那每一個字如何撥弄我年少的心跳,都那樣真切、歷歷在目。「盼常寫。常聯繫。」這六個字讓我在之後的中學時光裏,以每個月一篇的頻度,把習作從東北的鄉下郵寄到遙遠的上海。而每一篇習作,徐老師都為我詳細地修改,並都會附上一封信,不但關心我的學業,還會給我一些「看世界」的忠言。

  參加工作後,我時常在想:作為一名編輯,給一個外地的學生寫一封親筆信,這個幾率該是多麼小;給一個從未謀面的外地學生連續寫六年的親筆信,我又是何其的幸運!倘若,我遇見的不是徐老師,而是一個連樣刊都懶得郵寄的編輯,更遑論那鼓勵我寫下去的親筆信,那我對寫作的熱愛、我對文學的鍾情,還會是今天的樣子嗎?而我和徐老師這樣的通信,一直延續到我高中畢業、進入大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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