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籠罩大地，先前的一切計劃都要擱置。安心宅家，忽覺時間過得格外漫長。好在還有書可讀，能夠讓波動的情緒在文字中得以緩解。

　　手頭的這本《世間生活——馮驥才生活散文精選》上月底剛收到，扉頁上還有馮老師的題贈簽名，自是格外珍視。封底那句「我相信，真正的冰冷在世上，真正的溫暖在人間。物本無情，物皆有情，感謝生活」，更是讓這本書在特殊的當下凸顯文字療愈的功效。

　　書中輯錄了作者六十餘篇生活散文，創作時間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至今，跨越近四十年。在這些散文中，既能看到小說家馮驥才的影子，比如《快手劉》、《貓婆》，場面的捕捉與細節的描繪，有十足的「小說味」；又能感受到身為畫家所獨具的藝術感染力，比如有關自然景觀或歷史名跡的文章，則往往體現了一個藝術家對色彩、線條乃至內在意蘊的把控，寫春、夏、秋、冬如是，寫京都、巴黎、奧斯陸、維也納亦不例外。

　　有人認為馮驥才寫散文時情感過於克制了，我倒不以為然。相反，在這本書裏，你看到的是一位長者在閱盡世間生活的風雨後，以或嚴肅或幽默的口脗，有情有趣有見地地將人生感懷、生活雅趣、人間生靈和旅行印象娓娓道來，只不過他並非以直白袒露的方式抒情罷了。

　　「人生有些日子是要設法留住的。因為在這種日子裏，總是在失去很多東西的同時，卻得到更多──關鍵是我們是否能夠看到。如果看到了它，就會被它更正對人生的看法並因之受益一生。」這是馮驥才在唐山大地震發生三十後的感慨和思索。那場天災將「人們無情地推向深淵的極致」，然而，「支撐着我們生活下來的，不正是一種對春天回歸的嚮往、求生的本能以及人間相互的扶持與慰藉嗎？」

　　回到眼下，不也是如此嗎？待到這場艱難的「戰疫」取得勝利時，我們還要重整旗鼓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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