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康文署主辦、兩年一度的「世界文化藝術節」將於十月十八日正式開鑼，主題從上屆熾熱的非洲大陸走進冰冷的北歐五國（芬蘭、瑞典、挪威、丹麥及冰島）。金秋十月，開幕節目是歌劇《秋天奏鳴曲》（Autumn Santa），亦頗應景。這齣改編自瑞典電影大師英瑪褒曼的經典作品，由芬蘭著名作曲家施巴斯坦‧費格倫特（Sebastian Fagerlund）譜曲，二○一七年在赫爾辛基首演，今次訪港屬亞洲首演。

　　其實，電影版的劇場感早有端倪，敘事有分有合，多重視角交錯，大量演員臉部特寫，精湛的肢體表演，近乎獨白的台詞，油畫般的場景。但改編歌劇的難度在於原著中幾乎沒有任何配樂，除了女主角彈奏的鋼琴曲以外。而歌劇當然是要唱出來，以歌唱和音樂來交代和表達劇情，因此施巴斯坦費格倫特實在功不可沒。除了五位獨唱者，瑞典馬爾默歌劇院合唱團（Malmö Opera Chorus）和香港管弦樂團參演，台前幕後近一百五十人的班底，陣容出色。

　　歌劇版情節依舊圍繞母女之間的愛恨情仇。鋼琴演奏家夏洛特在丈夫去世後，探訪七年來不曾有過任何交流的大女兒伊娃，兩人試着友好相處，卻難免往事重提。伊娃怨恨夏洛特沒在她童年時給予足夠的關愛，認為母親更關心自己的事業和殘疾的小女兒海蓮娜……

　　看英瑪褒曼的作品就像看鏡子，是在看自己。如果你是夏洛特，女兒不如你那樣天賦異稟，你能夠做到像愛自己一樣愛她嗎？缺愛的悲哀很具象，一個自私的母親對子女成長帶來毀滅性的打擊，雖然家庭的物質上不愁，精神上卻早已千瘡百孔。然而，多數人對於原生家庭，無論多恨，也擺脫不了所謂愛的束縛，剩下的唯有妥協與原諒。

　　伊娃最終是否真的原諒了她的母親呢？電影沒有明確的答案，相信這個問題也將延伸到舞台之外。人生在世，誰能無過。畢竟，親情是比男女之情更難解釋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