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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性閒情\九龍游於雲氣間\李英豪

時間:2019-08-23 04:24:34來源:大公報

  筆者家住九龍。根據香港掌故,「九龍」最初的命名,是橫截九龍半島和新界一帶山嶺,連綿逶迤,主要有九個山嶺,盤繞如龍。除了飛鵝山、大老山(觀音山)、慈雲山、獅子山、筆架山、雞胸山之外,餘下三嶺,說法紛紜,莫衷一是。

  明代宣德年間,官窰瓷器青花釉紋飾也有繪九龍,是矯健靈活、栩栩如生的九條五爪游龍。像附圖的高足盌,九龍分布於周邊,若遊走天際嶺上雲氣間,凌空飛舞。宣德在位僅九年多,社會安定繁榮,經濟發展快,景德鎮製瓷技術甚佳,燒造認真,繪工超卓,要求極高,故留存於世很少。那時首創的官窰新品種,諸如白釉青綠花和白釉醬花,皆未見有龍紋器,僅黃釉(低溫)青花和青花礬紅彩,偶有龍紋出現。青花器稍多有繪龍紋者,但止於獨龍,成雙者也鮮見,莫說九龍了。故圖中的宣德官窰青花九游龍高足瓷盌,可說是罕中之罕,平生難得一遇。宣德時繪工,乃明代歷朝最講究。宣德本人擅長書畫、喜愛藝術,注重紋飾的筆法、氣韻與畫意。近仿者往往不細察,竊以為仿其外貌即可,但運筆板硬、滯澀、斷續、稚嫩、刻意和缺乏生氣,識者一望可辨。後仿的龍紋,全無宣德真品的豪雄威猛,線條更柔弱,沒有蒼勁的韻味。多接觸、多細察、多比較,瑕瑜立見。

  宣德官窰高足盌中,有些在紋飾構圖方面,別出心裁,出現不少大膽的「留白」式手法,如「青花地空白花」。曾見那時燒製的行龍紋撇口瓷盌,「地」為天藍色的青花釉,龍體全部空白,露出白瓷,驟看之下,好比剪影,但動靜合一,空白處有畫,幽雅靈巧。這是當時創新的嘗試,風格開闊疏朗,後世難仿。宣德官窰青花獨有的「桔皮釉」,白釉較厚,滿布氣泡,乃在燒製過程中浮於表面而破裂者,從而自然形成釉面的小針眼或小凹坑。現今釉料迥異,怎樣也無法造到這種特殊效果;故贋品無所遁形。

  小小九龍紋高足盌,使人想起漢、魏的九龍殿,以及北京故宮博物院和北海公園的琉璃雕鏤九龍壁,俱為文化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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