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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園/算命的「神回覆」/蓬 山

時間:2019-07-13 03:03:21來源:大公報

  「算命」是「剛需」,無論亂世盛世,從來不缺市場。平安、健康、姻緣、財運,五行八卦、生辰八字、生肖屬相、風水方位,各種「算法」五花八門。而且與時俱進,又有了中西結合,星座、塔羅牌乃至「互聯網+」、電腦算命。這種事情,屬於信者自信,見仁見智。信者,慣於求籤問卦;不信者,則完全無感。也有人,並非真的相信,但只求心理慰藉。

  筆者跟寫《五雜俎》的謝肇淛一樣,屬於不信的那一類。《五雜俎》寫道:「西家之東即東家之西,此一言足以破太歲之謬矣。紂以甲子亡,武王以甲子興,此一言足以破陰陽之忌矣。雞豬薤蒜,逢着則吃,生老病死,時至則行,此一言足以破終身之惑矣。」

  第一個例子是宋仁宗時,將修東華門。太史力諫不可,理由是:「太歲在東,不可犯。」宋仁宗在奏章上批覆:「東家之西,乃西家之東。西家之東,乃東家之西。太歲果何在?其興工勿忌。」方位本是相對的,若幾家同時開工,太歲又將到哪兒去?

  第二個是唐太宗與名將李靖的對話。有人認為甲子日不宜出兵,但李靖認為,商紂王以甲子日亡,而周武王卻以甲子日興,同樣的時日,結果截然相反。可見不足信。

  第三個故事主角是唐朝名臣裴度,為將相二十多年,官至宰相,生封國公,死贈太師,享盡榮華富貴。有人請教經驗,裴度回覆十六字箴言:「雞豬薤蒜,逢着則吃,生老病死,時至則行。」人生哲學就是隨遇而安,毫無忌諱。

  三個故事都很有些唯物主義的味道。謝肇淛因而以《論語》聖人之言作結,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何必處處計算運程,天天翻黃曆呢?

  明末《識小錄》有則例子更直白。一富人無子,便去問禪師是何因果。禪師比裴度更惜字如金,只說了十四字:「你不少他的,他不少你的,他來怎的?」如此「神回覆」,竟讓人無言以對。

  gardenermarvin@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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