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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里/高考記憶/葉 歌

時間:2019-06-19 03:13:27來源:大公報

  一年一度的高考來了又走了。當年我們七月七、八、九號連考三天,現在六月七、八、九日考試。天氣比以前涼快了一點,老師、父母的焦慮卻直線上升。當媽的穿旗袍,當爸的穿馬褂,取「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之意,在考場外鼓勁。老家各所高中更有五花八門的送考儀式。倡導主旋律的開誓師大會,高三各班手舉牌子,走方陣進場。校長、老師講話之後,學生還要繞場一周,高呼「高考必勝」。走溫情路線的則讓退休教師給每位高三畢業生贈送手工編織的紅絲繩手鏈一根,校長贈每人棒棒糖一個,暗喻「你真棒」。教師、家長去廟宇燒香拜佛的也不在少數。

  我的高考遠沒有這麼隆重。就讀的高中一貫「無為而治」,平常大考前放三天,高考前則放假一周,讓大家自行複習。父母得上班,沒有在賓館訂房陪考的花樣。父親要給他們學校送考,順便帶我去了考場。午飯比平日豐盛些,也不過雞鴨魚肉,沒有「科學配方」的營養套餐輔助。

  六十年代父親參加高考時,曾祖父送他進場後在附近的滄浪亭泡茶相候。他記得吃了定勝糕和糉子,因為「糕」、「糉」在蘇州方言中與「高中」諧音。父親入學時,憑半價學生票只能坐不對號入座的慢車。從家到大學車程二十四小時,一路都坐在車廂地板上。到站已是半夜,又和同學徒步一個多小時才到大學。九十年代我在上海上大學,路程近了,交通也有改善。但那時還沒高鐵,節假日人流如潮,擠得像公交,也很辛苦。

  如今的孩子上大學,有飛機、高鐵、私家車等多種交通工具選擇,便捷程度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然而每代人有每代人的艱辛,每一代都要背負各自的期許和壓力,很難說他們就比祖輩、父輩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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