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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集/圍城人生 心靈象徵/潘金英

時間:2019-06-18 03:13:15來源:大公報

  《圍城》是一部令人嘆為觀止的好作品。

  至少,當我翻開書的第一章的第一段,就被錢鍾書精妙的比喻深深吸引了。開頭是這樣的:夜彷彿紙浸了油,變成半透明體;它給太陽擁抱住了,分不出身來,也許是給太陽陶醉了,所以夕陽晚霞隱褪後的夜色也帶着酡紅。

  這一句既應用了比喻,又應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不動聲色地將海洋上空的夜描繪得淋漓盡致,形象生動,使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錢鍾書在《圍城》寫作上具有鮮明的特色,其中善用比喻能顯示出他的才情和獨特個性。「他靠紗窗望出去。漫天的星又密又忙它們聲息全無,而看來只覺得天上熱鬧。一梳月亮像形容未長成的女孩子,但見人已不害羞,光明和輪廓都清新刻露,漸漸可烘托夜景。小園草地裏的小蟲瑣瑣屑屑地在夜談。不知哪裏的蛙群齊心協力地乾號,像聲浪給火煮得發沸。幾星螢火蟲優游來去,不像飛行,像在厚密的空氣裏漂浮,月亮不到的陰黑裏,一點螢火忽明,像夏夜的一隻微綠的大眼睛。」

  雖然本是很平常的夏夜景色,但在錢鍾書的筆下,這句「不知哪裏的蛙群齊心協力地乾號,像聲浪給火煮得發沸。」是如此生動妙絕的比喻:他把聲浪比作水,聲音的變化,就像水被煮沸了。

  閱讀書中處處可見精心的比喻,並顯示出一個個性格鮮明的人物,單是這兩點,足以讓人對《圍城》着迷了。

  當我慢慢讀下去時,發現《圍城》故事中並沒有太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也沒有太連貫或是很曲折離奇的情節描述,但這本書對人物場景素描式的勾勒,作者創造性的幽默諧趣語言,不苛求華麗辭藻的鋪陳,往往只是寥寥數筆,就把讀者融進去,跟書裏面的各式人物一起喜、怒、悲、歡,在心底裏生出共鳴。

  錢鍾書在自序中說:「在這本書裏,我想寫現代中國某一部分社會、某一類人物。寫這類人,我沒有忘記他們是人類,還是人類,具有無毛兩足動物的基本根性。」而這一類人物,指的就是當時的病態的知識分子。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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