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畫是我招收的第一個博士生，如今他已是中部一所大學的副教授了。我跟肖畫說，他畢業後我就不再是他的老師了，最多可以算「亦師亦友」，他卻很認真地回答「你可以這樣說，我不能這樣想」。

　　自從有資格招收研究生，二十多年來，我指導過的碩士生、博士生，海內海外加起來，人數頗可觀。在我的眾多學生中，肖畫是比較突出的一位。可以說從他博士一入學，我就比較欣賞他。他博覽群書，「視野」開闊，功底扎實，勤於思考，是個讀書「種子」。對於學術問題，肖畫不迷信權威，總有自己的見解，也不憚表達自己的獨立判斷，具有一種「二愣子」式的「倔」和認真—這一切在我看來，都是成為一個真正學者必須具備的重要素質。

　　能成師生也是一種緣分。緣有深淺，緣淺的學生畢業後就此消失，再無往來；緣深的學生則會成為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和肖畫算是緣深，畢業後他在學術上有什麼思考，總願意和我交流交流；我在外地客座，他兩次前來探望；他去國外訪學，帶回來的英文原版書，他把正版寄給我，自己留的卻是複印件……人說「多年父子成兄弟」，我和肖畫，大概可以算「多年師生成朋友」—我跟他說「亦師亦友」，不是客氣，而是實話。

　　如今肖畫畢業已有十多年了，我們經常會在微信朋友圈「相遇」，除了一般的點讚和跟帖，肖畫在微信中常常會和我探討「嚴肅」的學術問題—對於一些學界「怪現狀」，肖畫的評說總是直截了當；月旦人物，他也一針見血；而在表達他學術思考的時候，肖畫喜歡寫大段的英文，這就逼得我時不時也得操練一下英文—肖畫本科學的是英語，我的英文是不如他的，現在我的英文讀寫能力還能在「維持中」，不能不說與肖畫密切的微信來往有很大的關係。

　　我的不少學生畢業後因為是同行，總是可以在一些學術場合相見歡。我和肖畫卻因種種陰差陽錯，至今還沒有在學術場合遇到過。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在學術會議上與他相逢，一睹他的學術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