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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性閒情\埋存黃沙的寶藏\李英豪

時間:2019-05-17 03:22:44來源:大公報

  猶記得一九九二年一月至二月期間,上海舉辦《長江中游的青銅王國》展覽,由上海博物館特邀江西省博物館把珍藏品展出,公諸同好。主要陳列品是江西新淦(新干縣)大洋洲鄉一九八九年出土的墓葬區文物;雖然分期斷代方面比較複雜和困難,但大致上可推算遠自商代早期和中期(如獸面紋方鼎),以至殷商晚期。同時出土的一些玉器,估計其年代比商代更早;另有三件六邊形截面的瑪瑙環,則應是後來周代中原地區才出現的形制。

  使人印象最深的幾件商代青銅器,皆滿布美麗古拙的浮雕紋飾、器型特別,好比一件件獨一無二的雕塑藝術傑作。例如獸面紋鬲鼎、三足提梁卣、伏鳥雙尾虎、扁圓虎足鼎和立㺽紐鎛(浮雕式牛首紋為主、四周三層花紋)。造型簡拙奇特的,像羊角獸面具和雙面神人頭像,甚富創意,看似誇張、詭怪,但瀰漫神秘色彩,反映出先民神、人、獸合一的原始觀念。

  個人特別感興趣的,是同時同地出土的一些商代玉器,例如附圖的青玉墜,中原地區出土者也少見,莫說是長江中下游以南地區了。若細心察究,就會發現器上端為斜面,下端面平齊,中腰有凹弦紋分為兩節;中孔圓,孔徑約一點九公分,壁厚一點四公分。對鑽穿的中孔,內側有細微的墜痕,並有台痕,是古人常用,經久留下來的痕跡,四周滿布天然氧化層,乃歷三千多年才形成。這些似屬小節的特徵,現今作偽者縱使沒有忽略,但怎樣也仿造不成,在十倍以上放大鏡和一些儀器測試下,必露破綻。

  這件古玉墜有零星的黃褐斑,與滿布的石灰沁皆是天然色沁。由於新淦大洋洲鄉的地質特別,出土地區是自然形成的深層巨型沙堆,皆屬疏鬆的黃沙;故埋存情形和中原墓葬的埋存頗不相同。這種「黃沙沁」的色層和天然綹裂,乃歷久水侵土蝕與地熱地壓所致。至於周圍四組淺浮雕變形卷雲紋,具有典型的晚商風格。每次細賞這類珍稀的文物,就好比穿越時空,與古人神交與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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