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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園/詩與仕途/蓬 山

時間:2019-03-19 03:18:11來源:大公報

詩與仕本身沒有必然聯繫。但古代做官的基本是讀書人,至少也都吟詠一二。其中不乏像王安石、范仲淹這樣政績與文采同樣彪炳史冊的聖賢。而也像孟浩然這樣文名遠播卻窮蹇一生者,也不乏其人。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詩跟水一樣。中唐詩人韓翃的代表作是《寒食》:「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膾炙人口,傳誦一時。唐德宗點名封其為中書舍人。因當時朝廷有兩個韓翃,皇帝特地註明是「『春城無處不飛花』之韓翃」。一句詩成了成功的營銷案例,也成為仕途的通行證。

而又有人因為一句詩,差點丟官。唐宣宗時,宰相令狐綯舉薦李遠為杭州刺史。杭州是東南巨郡,物阜民豐,景色秀麗。杭州刺史乃是熱門美差。唐宣宗說,此前聽到李遠有一句詩「青山不厭三杯酒,長日惟消一局棋」,這樣疏放的人豈可作執掌一郡的地方官?

的確,按照李遠此詩的散漫慵懶,與勤政為官是格格不入的。幸好令狐綯再三力薦李遠廉潔清正,並說明「詩人之言,不足有實」,宣宗才同意。而李遠上任後,也沒有辜負朝廷新任,治績卓著,官聲口碑很好。

李遠還是個「古玩控」。北宋《青瑣高議》記載了一條軼事,李遠以十萬錢巨資購得一雙據說是當年楊貴妃的襪子,常常拿來欣賞。某次,他與詩人李群玉兩人把玩貴妃襪,各賦詩相戲。李遠詩云:「三十六宮歌舞地,唯君獨步佔風流。」李群玉詩曰:「故物猶存事渺茫,把來忍見舊時香。」格調不高,已經幾近猥褻了。不過貴妃故去多年,也沒有人追究他們的責任。

想當年,兩人的同姓老前輩李白因幾句「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而遭高力士讒言構陷,惹惱貴妃,失寵玄宗,從此斷絕仕途,真是時也命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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