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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間演奏會散場時》/楊 騏

時間:2018-10-17 03:17:09來源:大公報

  《日間演奏會散場時》的男女主角蒔野聰史和小峰洋子只見過三次面,但在小說進行到只有一半的時候,作者平野啟一郎就已經將他們的第三次見面寫完了。

  蒔野與洋子的第三次重逢,是在洋子巴黎的住處中,蒔野為洋子和她的伊拉克朋友賈麗拉彈奏了數曲,演出以洋子和蒔野的「共演」收尾:洋子朗誦德語詩人里爾克的《杜伊諾哀歌》,蒔野以古典結他彈奏電影《幸福的硬幣》的主題曲。兩人約定不久後要在東京見面,並一起去長崎探望洋子的母親。但就在洋子到達東京的那晚,蒔野家中有變,暗戀蒔野多年的經紀人又以一番謊言成功破壞了兩人的會面。

  「正因為是夢幻般的人,所以才會如夢幻般消失」。已在不惑之年徘徊的洋子和蒔野兩人,各自都面臨着只有自己才能開解的難題,無法不顧一切地投入到對方的世界中去。面對一連串的誤解與陰差陽錯時,雖然也想要極力去挽回,卻也難免被身上背負的責任和問題所困住,被謊言和疲累拖住了這場美夢,這又是何等現實。揭過了這片傷心的章節之後,除了走下去,他們別無他法。但是那份無法停止的對彼此的思念,那種心情就如同飄落消融的細雪一般,即便融化消失了,也無法否認它的存在。

  兩人在人生的瓶頸期遇到彼此,「華麗與寂寥交互出現在他們的人生軌跡上,歡喜與悲哀也宛如拔河般抗衡着」,也正因如此,他們渴求這份靈魂之間的呼應,也珍惜彼此的這份呼應。

  在他們沒有相見的數年時光中,他們都意識到對方是自己人生中不可取代的存在,這種意識令他們各自痛苦、絕望,但最終卻也是這份不可取代的意識,令他們重新振作了起來,衝破了生命的困境。

  儘管小說的最後,作者平野先生雖然讓洋子和蒔野見了第四次,故事卻在他們互相的凝望間戛然而止,今後的走向我們是半點也猜不到,但這樣的結局或許才是最好的。令這份僅有三次會面、也未能修成正果的「愛」,最終也開出了花、結出了果,這份彼此相愛的心意,已令他們學會改變自己、學會體恤他人、學會接納生命的種種謊言和不完美,這種美好,一點也不遜色於所有廝守一生的愛情。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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