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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克 洋

時間:2018-09-16 03:16:50來源:大公報

  花魁Rose在完事後總會講故事。據說是她隨口編的,因此只存在於出口一瞬。客人善忘,故事便如浪花消散。不過也有好事之徒,執意記住她的一言芳談,其中十數文人雅士多次與她接觸後的紀錄,便是後來有名的《花魁物語》。

  這是其中一個故事……

  從前某座深山有片大草原,那裏有茂盛的野草,清涼的溪水。沒有風災,沒有地震,也沒有獵人,一百隻羊過着世界和平的生活。

  一天,羊群發現一隻初生小貓暈倒在地,奄奄一息,便連忙把牠銜到乾草堆上,羊媽媽給牠喝羊奶,羊爸爸撈出三文魚餵牠吃。兩星期後,小貓漸漸恢復精力。羊群問牠來自哪裏,父母呢?牠說不知道。羊群說,那今後這片草原便是你家。

  貓果然是貓,淘氣的牠最愛玩躲貓貓。沒入草叢,有羊走過時喵一聲撲出,羊便裝作被嚇倒,說你這小可愛真頑皮。貓喜歡羊,羊也喜歡貓。

  發現貓其實不是貓,是三年後。起初是有羊奇怪怎麼牠長這麼大;後來有羊稱另一隻羊說牠曾跑進森林把馴鹿全部殺光。一些羊很害怕,想把貓趕出草原,但貓沒傷害誰,無故把牠趕走太可憐;再者,趕,怎趕?從來沒有羊可以趕走獅子的。有羊提議與貓攤牌,可是首先你得要有牌才行。沒有牌的攤牌,其實是求饒。

  最終羊群決定靜觀其變,繼續和平共處,但同時暗地做好對策。

  貓意識到自己被疏遠。往日與牠並肩散步的羊叔不再與牠親近,羊家父母也不再讓孩子跟牠玩了。為什麼?是我做錯了嗎?問羊大師,羊大師嘆氣:「若然你還是以前的你,羊也會是以前的羊。」貓苦思大師的話,驀然頓悟。一個黃昏,牠躲進草叢,在羊太經過的時候,飛箭似地衝出,咧起嘴,撲在她的腿上。羊太慌忙逃跑,小貓哈哈笑着在後面追,追到草原邊,踩空,掉進一個地洞,頭着地,死了。

  「還好早有準備。」羊太說。

  貓死掉以後,在這個深山草原,清涼的溪水繼續流,茂盛的野草繼續長。沒有風災,沒有地震,也沒有獵人,一百隻羊過着世界和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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