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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欲侵凌更助香/李英豪

時間:2018-07-20 03:17:31來源:

  記得晚唐詩人韓握有幾句詠梅詩:「梅花不肯傍春光,自向深冬有艷陽。……風雖強暴翻添思,雪欲侵凌更助香;應笑暫時桃李樹,盜天和氣作年芳。」可說深諳韻勝格高和清逸出塵的梅花品性,意蘊尤深。北宋蘇軾所吟「尚餘孤瘦雪霜姿,寒心未肯隨春態」,亦可說有異曲仝工之妙。

  我國早於四千多年前,人們已栽種梅花。《尚書》、《山海經》和《詩經》,均有關於梅花的描述。畫梅,則比較後期,據古籍(如《宣和畫譜》)記載,唐代的邊鸞和蕭悅可能是畫梅最早的名家;但筆下梅花,必襯以竹或鳥兒,像前者的《梅花鶺鴒圖》,以及後者的《梅竹鶉鷯圖》。至於單獨畫梅之始,應數五代的滕昌祐,以文士之清雅情懷與高潔之志趣繪梅花(《宣和畫譜》載其《梅花圖》)。宋代楊無咎(逃禪老人)創圈花不着色法寫梅,筆法精妙老練。他居於蕭州,有老梅樹十分長壽,大如數間小屋,蒼皮蘚斑,每年繁花如簇,餐風寄傲;畫家日臨寫生,深得其趣。趙子固以水墨白描畫梅,亦屬一絕;所著《梅譜》一卷,影響後世對梅花的認識良多。

  唐、宋陶瓷器上,鮮見紋飾繪梅花;反而宋代緙絲,以至明代的剔紅漆器,則偶見梅花圖。竊以為官窰瓷器上,繪梅花較出色的,是出自清代雍正年窰(年希堯監製)。像附圖雍正官窰琺瑯彩瓷碟(上半部),繪虬曲有致的一枝梅,並題「芳蕊經時雪裏開」和鈐印;幽逸孤挺,饒富詩意,使人感到賞瓷如賞梅。

  有些雍正年窰燒製的粉彩瓷器,能把詩畫與瓷藝結合一體,倍增雅趣。印象猶深的,是廿多年前在一位資深收藏家處,看見兩件雍正宮廷真品,俱精繪古梅,畫藝卓越;並分別以真行書題元代僧明本和明代朱之蕃詠梅詩句。前者為「起如虬伯卧如槎」;後者為「空岩曲折掛蒼虬,骨幹崚嶒韻致幽」,皆可見老梅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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