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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煙雨/殘缺是一種留白\白頭翁

時間:2022-07-05 04:24:09來源:大公报

  我在法國巴黎羅浮宮,看其三件鎮館之寶,其中兩件是殘缺的。

  勝利女神像高高在上,欲乘風歸去,又似凌空而降;背上雙翼搧動,騰空而起,欲覽人間,衣帶臨風,半裸半露。第一眼看時的確心中一沉,勝利女神無頭無臂,是一尊殘缺的女神。細看,越看越覺得她美,能看見她的身姿美、身形美,美不勝收。

  這尊勝利女神像是公元前二世紀的藝術品,出自何人之手,無從考證。二千年後,在愛琴海薩莫色雷斯島出現,出土時只是一堆碎片,後經多年的修復方成今日之勝利女神。勝利女神因何而匿,因何而碎,其頭、其臂何在?一直成為藝術界、考古界的難題,直到一九五○年才找到它的一隻手臂。考古專家認為,勝利女神像是為迎接勝利歸來的古希臘艦隊而作,是坐落在臨海的一塊巨礁之上,企望她把勝利降福給遠方的戰士,因此勝利女神應該滿面春風,滿臉喜悅,在朝霞和海風中降臨勝利之神。因此勝利女神薄衣飄帶被海風吹起,能清晰地看出女神豐腴青春的肢體,線條的美直接透出一種朝氣向上,活力無限的美。

  這尊無頭的勝利女神雕像不是偶然產生的,我在美國大都會博物館中看到過被稱之為「美惠三女神」像,也讓人情不自禁地陷入美的幻想之中。那也是公元前二世紀的古希臘藝術作品,是三位裸體的女神組成,她們中間一位向後,兩邊兩位向前,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充滿着青春、熱情、喜悅,她們是阿弗洛狄忒女神的三位侍女:美麗、歡笑、豐盛,雖然她們都失去了頭顱,失去了雙臂,但絲毫沒有破壞她們美的豐韻,美的氣質,美的優雅,美的浪漫。她們的名氣不如勝利女神大,其中一個原因她們只是女侍,被置放在公共浴室之中。

  古希臘女神像大多是裸體或半裸體的,這是古希臘雕塑藝術的風格,其中做得完美的是維納斯像,也就是羅浮宮的第二件鎮館之寶。《米洛的維納斯》堪稱世界珍寶。有人把羅馬時代稱為維納斯時代,足見其偉大。

  維納斯像一八二○年在希臘愛琴海的米洛斯島上被發現。誰能想到,維納斯幾乎引來一場戰爭。為了維納斯,英法國不惜動用軍艦來爭奪。有一個說法,維納斯正是在爭奪中失去了雙臂。斷臂的維納斯也曾經引起過數不清的爭論,為了挽救維納斯的「全美」,作出過無數個方案,為維納斯再造一雙手臂。另有一種歷史的回音:也可能塑造維納斯的那位偉大的藝術家根本就沒有為她製造雙臂,或許認為無臂的維納斯更美,缺失的雙臂為生命和美留下了無窮的留白。維納斯之美是舉世公認的女性人體美的典範,超越時代的女性永恆美的象徵。(「軀幹之美」之中篇,標題為編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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