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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見/也寫《匆匆》\木 田

時間:2022-06-27 04:24:16來源:大公报

  近日從一好友處獲贈一本小冊子,名為《素與簡》,她知我內心深處嚮往生活的「素與簡」,在書店看到便毫不猶豫買下贈與我。我對於贈書總是心懷感激,接過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翻閱。這本小冊子的作者是宗璞,她除了是著名小說家和散文家,還有另一個身份,是我國當代哲學家馮友蘭的女兒。這本小冊子收錄了宗璞不同時期的散文,第一部分便是對親人的回憶,恐怕與好友心中所想的「該是精簡生活哲學」相去甚遠。

  書中有這樣一篇文章,叫做《耳讀〈朱自清日記〉》,「耳讀」的意思是宗璞寫下這篇文章時,「讀不了書,只能聽書,是曰耳讀」。文中寫到朱自清的《匆匆》一文,寫的不是初次閱讀時的感受,而是恐怕宗璞已是中年時,一位老友打電話來,說他極想再讀一讀《匆匆》這篇文章。我起先也是困惑,想讀用手指在鍵盤上敲幾個字搜索便可,為何還要打電話給宗璞?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恐怕很難想像這樣的情形,宗璞找到這篇文章,在電話裏唸給老友聽,「唸完了,我們都沉默了半晌」,我也看着這幾行字沉默了半晌。我們在中學時都讀過《匆匆》,可那時如同囫圇吞棗般,只覺一節課四十五分鐘都無比漫長,怎會知道時間的「匆匆」呢?待到可能讀懂這「匆匆」時,又不知每天的時間都用來做了什麼,更別說跟老友一起在電話中朗讀與分享。

  在我讀到宗璞這篇文章那天,一位小友跟我分享了他的秘密心事,他十歲時沒了父親,我突然恍惚,人的缺失是那麼的觸手可及,而這種永恆的缺失總使我不自覺地想到時間的匆匆。父親匆匆地去了,小友匆匆地長大,這一去一來之間,似乎只剩下「匆匆」。宗璞在文中說,「在時間的匆匆裏,有了多少變化,不能預防,不可改變」,我還可以加上一句,「亦不會回頭」。小友說,聊起來眼眶還是會濕潤,我在對話框中打下擁抱的表情,希望他能覺得時間只是匆匆,還不至於無情。

  也是在同一天,地鐵上,人不算多,在我的對面,坐着兩個年輕的女生,她們開心地聊着天,聽起來其中一位在香港讀大學,兩人正討論剛結束的學期末的酒會。我聽得入神,又突然似時間回轉,十幾年前的一切如放電影般在眼前閃現。地鐵報站的聲音又將時間拉回,我悵然地想着,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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