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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煙雨/弦聲響起話坤角\白頭翁

時間:2022-05-23 04:24:11來源:大公报

  在京劇舞台上,稱女演員為「坤角」,男演員為「乾角」;「坤角」扮演劇中女角色稱「坤旦」,如女花旦、女老旦、女青衣、女花衫;今天弦聲響起話「坤角」,主要說「坤生」、「坤淨」,女扮男相,女唱男角;如女老生、女花臉、女「黑頭」、女「銅錘」,聽「坤生」、「坤淨」的戲,別有韻味,《失空斬》中的女諸葛,《捉放曹》中的女陳宮,《搜孤救孤》中的女程嬰,《鍘美案》中的女包公,《四郎探母》中的女四郎,《武家坡》中的女薛平貴,《戰宛城》中的女典韋,《八大錘》中的女王佐等等。「坤生」「坤淨」是中國戲劇舞台藝術中的一枝奇葩。看京劇,不聽「坤生」「坤淨」終有遺憾。過去京劇票友中有句名話,不看《游龍戲鳳》,焉知何為陰陽顛倒?焉知何為京劇藝術?劇中「龍」為坤生孟小冬扮,「鳳」為乾旦,由梅蘭芳唱,乾坤反相同唱一台戲,曾傳為戲劇舞台佳話。

  中國京戲二百年,有一百年京戲戲台上無坤角,一色的男人世界。台上即使演《貴妃醉酒》《木蘭從軍》《穆桂英掛帥》《鳳還巢》《宇宙鋒》也是乾旦上演。何為「乾旦」?京劇中由男人出演的旦角,無論青衣花旦、刀馬旦、老旦花衫,皆稱之「乾旦」。這造成了歷史上著名的梅、尚、程、荀「四大名旦」,好戲連台,傳世百年。

  繼「四大名旦」之後,又產生了「四小名旦」,當時對「四小名旦」的評價是:「扮相如窈窕淑女似梅蘭芳;唱功有一條好喉嚨似尚小雲;腔調婉轉多音似程硯秋;做功穩重大方似荀慧生;有梅派的華麗,尚派的剛勁,程派的輕柔,荀派的婉約。」這京戲空前絕後的八大旦角,皆為乾旦,沒有一位是坤旦。

  京戲還有一種怪現象,百年戲園無婦人。在「徽班進京」之前,入園看戲的一律是鬚眉;入京之後,規定更嚴,不允許婦女進茶園、戲樓,女人與京戲無緣。後有身份、有地位的「爺」在家裏建戲台,唱堂會,家中的女眷方可坐堂聽戲,那也有一套套的清規戒律,比如在繡樓上高窗內。

  直到清末民國初年,首先在上海,繼而在天津開始出現女演員登台演出,甚至出現大幅廣告,一時成為新鮮事,很多人為看新鮮專程買票進戲園子。開戲鑼鼓響過方知,此為「女場」,男女演員不能同台演出,即戲台上無論生、旦、淨、末、丑皆為女演員出演,坤旦坤角,女扮女裝,女扮男裝,坤生坤淨,女提劍舞刀,女披掛上陣;女掛鬚彩臉;尤其女花臉、女老生、女「黑頭」,一亮相,一陣哂笑,緊跟着一陣陣掌聲、叫好聲。正應了那句高腔「誰說女子不如男?」封建禮教「男女有別」束之民眾何緊?確有人提出男女同台演出,但只能是男角唱女戲,女角演男戲,各唱各的戲。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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