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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見/網絡小說的前世今生\侯宇燕

時間:2021-12-08 04:26:37來源:大公报

  似乎是因為積鬱得太久了,隨着本世紀初網絡時代的到來,網絡小說如潮奔泉湧。作者由於身份的隱蔽,敢於極力倡導一種強烈的主觀性和大膽的情感表現,但透過迷霧看本質,仍然能發現社會規範、政治、心理結構、歷史積澱造成的影響。

  在某一個階段,網絡讓普通人創作的小說在見棄於主流文化傳統的同時,於虛空中獲得了一個精神家園。這家園是由作者和讀者共同創造維護的,受到推崇的網絡小說,往往與讀者的精神狀態或相似,或相近,或相通。因為網絡小說的溝通性與即時性特徵,也使得作品真真切切地是由讀者與作者共同完成的。藝術上隨着寫作表現出日益成熟的趨勢。

  尤以優秀古代言情小說有一種繪畫的意境,在故事情節的推進中製造濃重的氛圍氣息、含義雋永耐人尋味的情境,也涉及人物內心的矛盾。執牛耳者如阿堵的《紅塵有幸識丹青》,夢裏浮生的《夢裏浮生之傾國》。小說背景被虛化,人物回到古代去,與傳統倫理道德規範融為一體。後者歌頌的是力挽狂瀾的浩然正氣,前者則貫穿「縱是真情從無挽,畫了,化了,還我逍遙。丹青一點白雲外,花開自在,逃之夭夭」的格調,追求一種溫文優雅的遁世生活。二者都富於傳統文化精神,擅長涉及人物內心的矛盾。

  雖然作品距離真實的生活、真實的人,未免太遠了,小說的這些狀態,更像是作者彼時心理上複雜狀態的曲折反應,但「積學以儲寶,研閱以寫照」,藝術上隨着長篇寫作的放蕩不羈,一瀉千里,主觀情感的投入和渲染,作品在作者與讀者的討論中日益技巧嫻熟,行文生動,詞彙精美,內裏透出恬淡優雅的情懷韻味。

  東方傳統哲學文化與西方人文精神的結合,是網絡世界另一種精心構築的藝術世界,代表者如渥丹的《群魔》。作者在英國留學九年,以青年知識分子的生活和內心世界為描寫對象,文風疏放清雅,對愛情題材有着格外深切的關注和表現。

  然而,缺少強烈的社會道義觀念,往往又是良莠不齊的網絡小說的通病。這是由於創作者和讀者年齡偏於幼小,往往價值觀念極度混亂,心靈的天平大大傾斜,傳統的倫理道德觀被摒棄,人性的異化和道德的二律背反在各類型網絡中歷歷可見。小說的精神主旨掙脫了社會道義規範這種外在的因素,無法做到道德的自我完善,往往起了反面作用。作者與讀者的互動、精神的契合反而大大增強了這種反面作用:對於正常正統的社會秩序和觀念冷眼相向,把不合理與乖張相組合,細部描寫又往往追求荒誕。

  而且網絡文學質量的高峰與低谷,與中國互聯網基站的普及又成反比關係。二○一○年後,隨着互聯網在全國的普及,創作隊伍學歷的低級化和年齡的幼小化則不可避免地將這個小眾領域佔領,網絡文學過去的輝煌與自守也就逐漸成為了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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