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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關鍵詞/過火:莎岡《日安,憂鬱》\米 哈

時間:2021-09-28 04:51:01來源:大公报

  青春,是一個能量庫,可以好好利用,卻又易燃。

  當「青春」遇上「認真生活」,正面的心態叫人拒絕墨守成規、教人憧憬未來,這是一種我們既應嚮往又當保存的心態。然而,當「青春」接上「玩世不恭」,我們可是要小心,小心這兩者加起來那足以令人後悔一生的破壞力。如果你想明白箇中道理,不妨翻看法國文學的經典小說《日安,憂鬱》。

  《日安,憂鬱》出版於一九五四年,其作者為法國才女莎岡(Françoise Sagan)。這是她第一本著作,令她一鳴驚人,數年間小說於法國賣出八十多萬冊,陸續翻譯成二十多個版本,全球銷量達五百萬冊以上,而當時的她只有十九歲。

  莎岡,本名法蘭絲瓦.奎雷茲,跟《日安,憂鬱》主角一樣,出生於有閒階級,在物質上無憂無慮豐衣足食,甚至可以說是過着浮華揮霍的生活。因此,有說《日安,憂鬱》是一部自傳體小說,又是一部懺悔錄式小說。那麼,何以懺悔呢?

  《日安,憂鬱》的故事,講述女主角絲素,因母親早逝而與父親相依為命。絲素得到寵愛,過着無拘無束的享樂生活,而喪偶的父親即如孔雀開屏般過日子,一方面與交際花交好,另一方面又與前女友安娜重拾當年情。在此,父親終於因為前女友安娜的賢良淑德而感動,決定跟她求婚。

  父親打算再婚的事,觸動了絲素的神經,因為她不滿意這個繼母的人選,她不喜歡這個父親前女友對她的管教、對她的約束,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準繼母要斥責她與小男友約會,又要逼她溫習讀書。絲素認為,「沉於享樂是我性格中唯一沒有矛盾的地方」,而哪怕安娜如何指責她的生活放浪形骸,絲素始終覺得「對於沉溺於這些浮華享樂仍然不覺得羞恥」。因此,為免安娜真的成為她的繼母,絲素決心要破壞這段姻緣。

  對於這個破壞父親良緣的計劃,絲素越想越覺得有趣:先找來父親拋棄了的交際花與自己的小男友在父親面前表現親昵,觸發父親的妒忌,再用計令到準繼母安娜親耳聽到父親說「其實我並非真想與她結婚」。終於,計劃成功,安娜一怒之下,駕車出走。

  但,絲素的鬧劇,卻成為了悲劇。安娜受不了打擊而開車出走,最終竟然墜車身死。年少無知的絲素,一次胡鬧,終於釀成不幸,也成為了青春裏不能磨滅的傷痕,就如書中名句:「夏天又來了,還有那些回憶。安娜,安娜!我在黑暗中低聲呼喊這個名字。這時,我心中湧起一股情懷,我閉上眼睛,以它的名字迎接它:日安,憂鬱」。

  回到現實裏,作者莎岡仿如她筆下的絲素,既不受約定俗成的束縛,更不理會各種閒言閒語,一生率性而為。有人認為她就這樣毀了自己大好人生,又有人認為這樣的我行我素造就了她本身的傳奇,而我卻常常想:一位可以寫出《日安,憂鬱》的作者,如此明白青春任性的破壞力,又怎可能不知道當中的弊處呢?她只是更明白到:任性的青春,一旦胡鬧過火,一發不可收拾,不幸就成為了一輩子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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