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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事\聆君一對話 灼我百年思\陳新亞

時間:2019-10-23 04:23:55來源:大公報

  書法,要變法,硬變不來;隨時更換「初體」,改易碑帖和方向,也很危險。這背後富有一段學問生活,腦子裏裝得一個大時代,正如馬一浮囑咐門生烏以風說的:「詩之外必有事焉,而能一切發之於詩,詩始可傳。」亦即,須書藝之外,亦有所事事,即閱世,讀書,體物,味道,養浩然氣,培赤子心,總之,養性情也。

  對藝道的覺悟與完美追求,終歸為一個藝術家仁德精神的表現。劉一聞先生說:因為做了這件事,就想繼續把握好它,並且盡量靠近自己的理想之境。

  反顧當下書壇,處處培訓,觸目皆師,但多是實用的攻略和具體技巧。聽者亦但圖一技,希於短期內迅速攻關,入展獲獎。教與學,皆難以致深遠,向高精。因書法並非一時之事,「只爭朝夕」而已。而現代化傳媒,不斷刷屏展事,令人不能坐定,急功近利,幾成自然。加之自媒體發達,書人自書自發,群讚哄抬,使個中人眾,恍恍惚惚,似乎失去寸度和準繩了。因這種信息爆炸,有價值的文章與思想,也皆被淹沒。即如筆者,亦不覺對許多信息屏蔽,即或經眼文字,也多未認真省讀;加之常年僻居山中,愈益自閉,及至得讀劉一聞與鮑賢倫先生對話,才被驚醒。慶幸之餘,回想當年的同道,許多都已走失,或自己寫不下去了。除一般生活和興趣轉移,主要問題,就我所知,恰因路子偏差,沒法持續,用功也找不着點,自個報銷了。想起來亦不免惶然,益覺借鑒前輩經驗教訓的重要性。

  以上拉雜所感,其實只是就二公對話中這一個問題而言,別的內容,十分豐富,由讀者各自讀去。筆者還期待着他們的下一個對話,並企望着二位先生,將來都將其藝術歷程,學問知見,系統地各寫成一本書,料必十分可觀,大裨後學。

  一回頭,筆者忽在中年。若按孫過庭「先求平正,既追險絕,復歸平正」,這麼一個認識與成長路況,是自覺不覺地處於「險絕」道塗,更前一步,當是復歸平正啦。相信前賢之言,宜茲一步先覺。成例堪鑒:如果說缶翁畢盡一生,將大篆書寫得很古很純,竟卓然一家,則其儕輩蒲華之書與畫,至今人們也無多接受他那「邋遢」樣:或還在「險絕」耽擱,未臻更高之「平正」。即或大家都一致讚賞的黃賓虹老,他的大篆,以一己偏見:也頗似在「險絕」間,尚未如其山水之爐火純青,那樣卓越凌古而新淳。這個說法,不免有些礙眼。但意思如是,謹祈劉鮑二夫子批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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