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柏林動物園的大熊貓夢夢/作者供圖

　　每次路過動物園站的轉角，我都看到那個大大的紅色中式牌坊一樣的建築面前排着長長的隊伍，這是等着進動物園的人們。柏林動物園最有名的當然是大熊貓，所以連大門都是用中式建築。

　　對於我來說，也許是覺得排隊的人多，或者是參觀過中國卧龍熊貓基地而缺乏足夠的新鮮感，直到初夏，來自美國的朋友一家相約，我們才一起帶着幾個小孩去了柏林動物園。

　　動物園門口的中式牌坊，大熊貓雕像，以及剛進門不遠處的中式庭院，都簡單直接地把我們引入整個園區最大的亮點，大熊貓館。

　　還沒走近，便已遠遠看到一片竹林外的欄杆前圍着翹首張望的大人和小孩。大一點的小孩躍躍欲試地爬欄杆，小一點的小孩拚命地踮起了腳尖，時不時還蹦躂跳上幾下。偶爾從人群中傳來的笑聲歡呼聲讓身邊的大人小孩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女兒更是小跑起來。

　　第一眼看到那隻叫做夢夢的大熊貓，牠正在前後挪步。牠不慌不忙地向前走到一個角落，然後又原路倒退回來。

　　「這真是讓我很擔心。」同行的美國朋友一家中的爸爸托比亞斯突然說。

　　「哦？為什麼？」看着托比亞斯很認真很擔心的表情，我有些驚奇。

　　「因為對於野生動物來說，這樣的前後踱步代表着一種焦慮不安，至少是情緒上是有問題的。」

　　「對於野生動物來說是這樣，但這裏的大熊貓和我曾經在中國卧龍熊貓基地看到的真正的野生熊貓，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是麼？什麼不一樣？」

　　「你看，大部分動物園的大熊貓都跟現在你看到的這個『夢夢』一樣，憨憨的，懶懶的，很可愛的樣子。在中國卧龍熊貓基地裏的熊貓，你會真的覺得熊貓更像『熊』，就是很兇猛的那種，這也才是熊貓的本性。現在宣傳讓熊貓成為了一種『萌寵』，人們都忘記了熊貓還是屬於熊科。」我看了看一臉呆萌的大熊貓夢夢，又繼續說：「說不定動物園裏的熊貓自己都忘了。」

　　這個時候，大熊貓夢夢已經從牠踱步的區域走到了另一邊的玩耍區，開始在樹上和木頭平台上爬上爬下。看牠很驚險地差點摔下樹幹，圍觀的人們忍不住尖叫，反而把大熊貓嚇了一跳沒坐穩乾脆打了個滾兒，人們又大笑起來。沒翻騰幾下便累了，大熊貓夢夢乾脆坐在樹幹上，抓了一根竹子開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看上去牠心情很不錯。」托比亞斯不再擔心。

　　「是啊，可能那是牠午餐前的準備活動。」我笑了笑。

　　大熊貓館的另一端還有一個更大的區域，住着另一隻名叫「嬌慶」的大熊貓，而「嬌慶」毫不理會張望的人們，在一個舒服的平台上曬着暖暖的陽光呼呼大睡。熊貓館中心的電視屏幕一直在滾動播出當年這個熊貓館是如何建成，兩隻大熊貓又是如何搬家到柏林，又是如何受到德國總理親自迎接的畫面。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在中國，幾乎每一個大城市動物園都能見到大熊貓。時隔許多年再次在異國他鄉見到家鄉的大熊貓，覺得莫名的親切，如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