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鄧爾雅的篆刻\作者供圖

　　鄧芬（一八九四─一九六四）字誦先，號曇殊，又號從心先生、二不居士，廣東南海人，出身書香門第，擁天縱之資，早在二十七歲時，其才華已為人賞識，畫名遍廣州。

　　鄧芬為早期粵港澳國畫壇重要人物之一，天才橫溢，擅書畫外，更精於詩文、曲藝及雕刻，對中國傳統藝術有重要貢獻。一九二三年與十四位傳統國畫家創辦癸亥合作畫社，後重組為國畫研究會，致力繼承和發展傳統國畫的理論和技巧。一九二九年更應廣東省教育廳之邀請，代表廣東國劃界出席於上海舉行之第一次全國美術展覽會。

　　鄧芬擅繪人物、花鳥、間亦畫山水，筆下美人、羅漢佛像更稱著畫壇，書法亦別具一格。他既能繼承國畫傳統，又能自闢新境界，因此備受中國畫壇大師張大千推崇。

　　鄧爾雅（一八八四至一九五四），廣東東莞人。原名溥霖，後更名萬歲，字季雨，別名爾雅號爾疋，尒疋、寵恩，別署綠綺台主、風丁老人。齋名為綠綺園、鄧齋。鄧爾雅是二十世紀重要的廣東藝術家。善小學、書法、篆刻、繪畫、詩文，其甥容庚謂：「篆刻學鄧石如，正書學鄧承修，詩學龔自珍，而均能變化以自成家，觀者罕知其所自出。」鄧爾雅印章風格清麗恬淡，剛勁雋永，晚年喜參用六朝碑文字入印。著作有《鄧齋印譜》、《篆刻危言》、《文字源流》、《藝觚草稿》、《篆書千字文》、《印齋印賞》、《綠綺台琴史》、《綠綺園詩集》、《漪竹園詩》等。其中他窮畢生精力撰寫之《文字源流》，凡二十一冊，以札記形式，每段三數百字，全書約四十萬字，其後人將手稿捐贈香港藝術館。

　　鄧爾雅的父親鄧蓉鏡是一代名儒，精國小，富收藏，亦精通篆刻，與篆刻大家黃牧甫過從甚密。鄧蓉鏡乃清朝翰林院編修，官江西督糧道，三署江西按察使司，後歸田掌教「廣雅書院」。

　　鄧爾雅出生於北京，幼承家學，治國小，早年攻篆刻、書法和文字訓詁。一八九九年入廣雅書院就讀，師隨着名學者陳東塾的高足何鄒崖和黃屺香，因而得以繼承東塾的學術思想。一九○五年東渡日本學醫，後改學美術。一九一○年回國任國小教員，次年助潘達微創辦同盟會及當時第一份機關刊物《時事畫報》及《賞奇畫報》，一九一二年與黃節等創辦貞社廣州分社。

　　一八九八年（光緒二十四年），年僅十五歲的鄧爾雅與杜清貽、馮智慧、陳詩仲在廣州東橫街創辦了廣州第一間國小—啟明小學。他們「皆年輕有朝氣，相助辦學，且備置銅鼓喇叭，訓練有銅樂隊，每逢運動會、大會皆出場吹奏，風頭頗勁」。

　　鄧芬視鄧爾雅為忘年之交，亦師亦友。童年鄧芬，已經對鄧爾雅十分敬佩，深受其言行影響。據鄧芬師友錄中記述：「余童年九齡，從兄其鈿雨亭係二宅楚臣公之孫，叔芹時傑十五伯父之次子，齊氏生，長兄其沅三弟其鋕，雨亭兄年十歲，即走學於西橫街獅子林禪院之啟明小學校，校長杜棻清貽乃太平沙西約老坊中仁里也，亦有姻戚遠親關係，棻弟鹿生眉叔純與仲韓二伯父過從甚密，杜妹清墀女士係坤維女校長與馬勵耘麗雲張竹君諸女傑，同時同事新思想運動，與沈佩貞唐群英等，曾爭女權解放，清墀夫婿陳詩仲亦啟明學校教員，日本留學生也，常來余家清談，故鄧季羽屬同事，亦有與先父往來者也。」

　　鄧芬從兄早歲走學於啟明學校時，杜清貽及其妹妹杜清墀、馬勵耘、張竹君等常到訪他們位於永清門外的南城太平沙家，鄧爾雅與陳詩仲屬同事，亦為鄧家常客。鄧芬家中這些常客如陳詩仲是興中會成員，香港《中國日報》記者，新加坡《圖南日報》主筆。其餘的女傑，馬勵耘是清末廣州有羊城大亨之稱的實業家黃景裳之妻，坤維女校校長；張竹君乃辛亥先驅之一，中國第一個女西醫；沈佩貞是著名的女權活動家，反清女將；唐群英，女權領袖，中國同盟會第一個女會員，被稱為「中華民國」的締造者之一。鄧芬稱許這幾位「新思想運動」與「爭女權解放」之「女傑」，令人聯想到與「辛亥革命」有密切關係。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