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夕陽下Gleisdreieck公園的情侶們/　作者供圖

　　「過去的這個二月，簡直沒有二月份的樣子！溫暖得跟四月一樣。」朋友說話的表情讓我有點分不清她對溫暖的二月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你們真是幸運，去年來的時候是德國幾十年來最暖的秋天，然後又是最溫和的冬天，現在連春天也都提前到來了！」

　　我本來一直對柏林的冬天有點擔心，所有人都告訴我，柏林冬天意味着嚴寒和漫長，而且總是陰雨綿綿少有日照，陰冷卻不下雪。

　　剛告別了暖秋進入冬天的時候，我便一臉期盼地問過我的德語老師：

　　「柏林的冬天要什麼時候才結束？什麼時候才能暖和起來啊？」

　　「一般要到四月吧。」

　　「啊？」

　　「其實，要到四月底。」

　　兒子同班同學的媽媽，長住柏林的盧森堡人，去年寒假前就告訴我說，柏林的冬天日照太少，很多小孩都會缺乏維生素D，所以我們一有假期就會帶小朋友離開柏林去歐洲南部曬太陽。

　　然而今年，感覺沒怎麼太冷，這個冬天就過去了，連零下的日子都沒幾天。三月份也有好些日子都十多度，陽光明媚的樣子。

　　一天中瞬息萬變的天氣讓我甚至感覺有點進入了初夏，前一秒還是陽光燦爛，後一秒便烏雲密布，不一會兒便開始一陣大雨。這雨也下不長久，十來分鐘後，陽光又撥開烏雲露出藍天。晴了好一會兒，又變天了，這一回換個新花樣，下下冰雹。於是，辟辟啪啪從天上掉下些細碎的冰塊兒。

　　這天兒，比小孩兒的臉還變得快，還真是歡樂。我可以呆呆地坐在窗戶面前大半天，出神地看着外面一會兒晴一會兒雨，有意思得很。

　　這春天來得早，花兒也開得早了，樹葉兒也提前開始發芽。上班族們也拿着便當或者剛買上的三文治坐在街心花園的草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聊天，餐館也把桌椅擺到了室外，週末的時候大家都帶着娃帶着狗去公園和河邊看櫻花。健身房的跑步機上人也少了，人們都到了室外享受這早到的春日暖陽。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擁抱這個暖春。那天我在學校走廊碰到帶着口罩來學校的一位德語老師，我關切地問她是不是感冒了。她紅着眼睛眼淚汪汪地告訴我，今年的花粉來得特別早，還特別多，多到「花粉指數」爆表！說完還「贈送」了一句，暖春也可能意味着這個夏天蚊子特別多！

　　這樣一說，我也想起兒子學校之前通知說，今年的流感也比往年多，讓大人小孩都要更加小心。

　　朋友說，總之，這是一個非常「不柏林」的柏林之春。我望出窗外，看見沐浴着陽光的柏林牆。不管怎樣，這是一個特別美麗的柏林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