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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潛與香港/蘇昕仁

時間:2018-09-21 03:17:12來源:大公報

  今年農曆九月十九日是著名學者朱光潛先生一百二十一周年誕辰,雖說他是安徽桐城縣人,可實與香港緣分不淺。民國時期,朱先生本在武昌高等師範學校就讀,後因考中北洋政府教育部的選派生資格,成為赴香港大學攻讀教育的二十名學生之一,其間還修讀了英國語言文學、心理學等課程。

  初到香港的朱光潛不僅粵語、英語上有障礙,融入本地體育、社會活動也有困難,好在與同是內地生的朱鐵蒼、高覺敷結為好友,被同學們稱作「Three Wise Men」,午後時常一齊去散步。然而這短暫的休息時光,其實就是他所說最為留戀的港大生活了,登山遠望將遠近美景盡收眼底,下山時選一幽靜處享用豐盛的晚餐,只有這段時間他才能「做一個空空如也的原始人」。一九八二年,朱光潛在《山花》發表舊詩、祝賀老友壽辰,題名為《贈香港老友朱鐵蒼》,詩中便回憶起了港大的日子:「紫陽同世系,凌雲共攀巔」。朱鐵蒼即是朱維幹,畢業後開啟教育事業,於多地執教,後擔任福建師範大學歷史系教授。

  除此以外,朱光潛對當時教授英國文學的辛博森尤為欣賞,甚至稱其為「精神上的乳母」,經過後者的點播,他才真正領會了英文詩的美及其藝術性。教授倫理學的導師奧穆先生還是香港法院的審判長,朱光潛回憶說,是他「種下了我愛好哲學的種子」。其實早在大二那年,朱光潛已在《東方雜誌》上發表處女作《弗洛伊德隱意識與心理分析》,可謂少年成名,他多才多藝,此後在美學、心理學、文藝學等方面都有極深的造詣。而單就這篇文章的意義而言,他的同學、亦是心理學泰斗高覺敷就評價其為國內介紹弗洛伊德學說的第一人。港大畢業後數年,朱光潛又留學英國愛丁堡大學,進這所學校恰恰是出於當初對辛博森的認同和佩服。

  說起朱光潛與《大公報》的緣分,不得不提到的是《從「距離說」辯護中國藝術》,刊載於《大公報.文藝副刊》一九三五年第三十二期。《大公報.文學副刊》自一九三三年九月由沈從文接編後易名《文藝副刊》,一九三四年一月發表《論海派》引發了京派海派之爭。魯迅後來評價此論爭,以為「京派是官的幫閒,海派則是商的幫忙而已」。沈從文的意思大體還是反對文學的政治化和商業化。《大公報.文藝副刊》是京派文學的主要陣地之一,京派講究關注人生的同時保持藝術的獨立價值,提倡純文學,以現實主義為底基融入了多種藝術表現方式。海派狹義地說是當時的新感覺派小說,迎合大眾口味描繪商業都市,廣義上還包含當時追隨西方現代主義的上海現代派。朱光潛是胡適請去北大的,又與京派文人交好,在《大公報》發表文章便不足為怪了。

  在《從「距離說」辯護中國藝術》中,朱先生談到了人們慣於以功利的濾鏡看世界,人與物的出現總是服從某些效用,故而見不到大千世界的本來面目。其實藝術就在身邊,包含在我們眼前的世界當中,只不過平日裏常常被忽略。如何才能真正發現美呢?先生說「我們須得跳開日常實用在我們四圍所畫的那一個圈套,把世界擺在一種距離以外去看」,藝術家的本領就是憑藉他的藝術方法把所寫現實人生的距離推遠,如此才能觀照到在日常以外美的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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