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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片淡化種族藩籬偽善到底

時間:2020-06-04 04:23:20來源:大公報

  圖:《山水喜相逢》(1989)故事講述主僕情誼

  在特朗普就任美國總統以來,白人至上主義重新抬頭,美國社會種族撕裂加劇。種族題材電影由來已久,但近年來的社會關注度明顯增加,從「Oscars So White」的質疑,到非裔超級英雄電影《黑豹》(Black Panther)的出現,再到《綠簿旅友(Green Book)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可見一斑。受到美國社會主流認可的電影,多數是通過溫和的態度維繫多元族裔之間的表面和平。然而,這次美國社會騷亂的爆發,似乎成為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出這些偽善的背後,那個依舊高高在上的白人男子。\小惠

  去年底,皮尤研究中心發布《2019年美國種族》報告指出,奴隸制的遺毒仍然深刻影響非裔人群在美國社會的地位。少數族裔在美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活等各個方面受到歧視。去年的奧斯卡金像獎頒獎禮上,黑人導演史碧李(Spike Lee)在電影《綠簿旅友》奪得「最佳影片」後憤然離場,這部反映黑人與白人之間「友誼」的電影,在史碧李看來,不過是又一部《山水喜相逢》(Driving Miss Daisy)。

  友情─彷彿白人的施捨

  《山水喜相逢》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一部反映美國白人富家太太與黑人司機之間友情的電影,奪得當年奧斯卡「最佳影片」等四項大獎。這部表面上「政治正確」的電影,在後來屢遭詬病,被認為是一部拍給白人看,讓白人自我陶醉、自我感動的虛假之作。電影採用「白人救世主」的設定,令電影表達出的友情,彷彿是白人高高在上的施捨,實際上奉行的依舊是白人話語霸權。《綠簿旅友》的故事背景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美國種族隔離時期,黑人在很多社會場合中不具有出行自由,需要白人保護。電影看上去一反《山水喜相逢》中的人物關係,讓白人為黑人開車,但當中白人身份的天然優越性,令其「白人救世主」的內核並無改變。

  這兩部電影都是由白人導演拍攝,相距近30年,在奧斯卡頒獎禮上,分別打敗史碧李的兩部反映黑人生存狀態的電影《不作虧心事》(Do the Right Thing)和《卧底天王》(BlacKkKlansman)。

  《不作虧心事》可謂影史經典的種族題材電影之一,為觀眾構建了一個真實的黑人街區,細緻地展現出黑人的文化與社區形態,並於極度寫實的日常生活中,挖掘其中潛藏的矛盾與衝突,最終指向一場黑人運動的爆發。而拿下法國康城電影節評審團大獎的《卧底天王》,通過一名非裔警探的成長史,貫穿美國近半個世紀的種族主義制度,幽默而尖銳的直指美國的種族主義與各種政治話題。這兩部電影,卻在奧斯卡上分別敗給兩部「白人救世主」電影,難怪史碧李事後自嘲:「每次有人開車,我就輸了。」

  歧視——戲裏戲外皆如是

  除了白人救世主的設定外,《綠簿旅友》另外的爭議在於黑人男主角Don的形象設定,實際上是一個完全脫離黑人文化的「白人上流人士」形象,這個主題正是電影《訪.嚇》(Get Out)所探討的,電影講述一場白人如何給黑人頭腦「洗白」的過程。不幸的是,這不僅僅是非裔美國人的困境。以美國人自以為是拍出充滿偏見的《我的超豪男友》(Crazy Rich Asians)為例,可見美國對國內的種族歧視,與其對外的東方主義(指西方長期將東方社會假設並構建為異質的、分裂的和他者化的思維),實質是同一種精神。

  荷里活已經是美國民主黨與平權主義者的大本營了,尚且如此,遑論整個社會。今年,韓國電影《上流寄生族》成為奧斯卡大贏家後,特朗普發推特稱:「今年奧斯卡有多糟糕?得獎的竟然是一部韓國電影……我們能讓《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那樣的經典作品回歸嗎?拜託。」

  今次美國因弗洛伊德死亡事件引爆種族矛盾,並非一日之寒。在長久以來潛移默化的歧視環境下,先有白人父子槍殺海邊慢跑的非裔男子,警方兩個月內毫無作為;再有白人女子報假警,反咬提醒她按公園規定遛狗的非裔美國人威脅自己生命;背後貫穿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非裔人群致死比例遠高於白人的現象。弗洛伊德事件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尤其當他臨終時,被警察壓在膝下,一再發出「I can't breathe」(我無法呼吸)的求救,映射出的是少數族裔在美國社會遭受無處不在、令人窒息的不公對待的一種寫照,也是以白人霸權主義為出發點,瀰漫在美國歷史與社會中的系統性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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